有蒲每天都吃很多的藥粉,這有好處和壞處。
好處是有蒲可以輕松一點度過瀕死時期;壞處是有蒲的身體的生機消耗到哪一步了根本看不出來。
尉遲珈藍只要有蒲不反對,就一直放手觸碰著有蒲的面板,用這種方式來隨時確定有蒲還活著。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還是天氣漸漸變冷引起的原因,有蒲身上的溫度在慢慢地變低。尉遲珈藍之所以不確定的原因是這種變化非常的慢。
“你冷嗎?”他越來越愛問有蒲這個問題。
有蒲不是很愛說話,但再怎麼不愛說話,十句裡起碼也有三句是會回答的。尉遲珈藍就是透過這種麻煩的方式來確定有蒲的安危。
有時候他會為有蒲嫌棄他或者無視他而痛苦,但他還是做著一樣討有蒲嫌棄的事情。
因為他要照顧有蒲啊……
有蒲還需要他的照顧啊……
如果這種照顧能夠一直持續下去,尉遲珈藍不介意一直痛苦,因為這是能夠有希望的痛苦。
尉遲珈藍好像明白了他一直看不慣的一些人明明在做著讓他們很痛苦的事情,但還是受虐一般地一直做著了,因為他們還有希望。
如果沒有希望,是絕對絕對忍不了多久的。
最苦的苦是沒有希望的苦。
他現在在嘗著,有蒲也在嘗著。
所以他要讓有蒲的痛苦減少一點,至於他的痛苦,增加一點又有什麼關系呢。
山羅城終於到了,樹林也不遠了,尉遲珈藍沒有理會山羅城城主的迎接,快速交代了一些事情後,就讓人趕著馬車進樹林裡了。
馬車按照有蒲的要求,停留在了埋葬有蒲母親的小山包裡。
要不是有蒲指示,尉遲珈藍根本想象不了,草木茵茵的這裡的下面原來埋葬著一隻狐妖。
尉遲珈藍本以為有蒲只是在這裡看看而已,還是會住回她原本洞口的附近,但有蒲是要在這邊附近住下。
在有蒲母親埋葬沒幾步路的地方住下!
“不可以!我絕對不會同意!住在墳墓附近會給你帶來死氣,你這樣極有可能會加重你的病情。”尉遲珈藍極力反對。
其實住在墳墓邊會染上死氣這個說法是存疑的,有人認同有人反對。
尉遲珈藍以前只是聽說過,對此並不感興趣,但現在他排斥一切可能會給有蒲帶來不好的事情,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
“我不需要你的同意。”有蒲看著那片和附近並沒有什麼區別的地面,平靜地說道,“你不想留著你就走吧。”
尉遲珈藍眼圈紅了,哽咽地說道:“你明知道我不會走……”
“我不知道。”有蒲淡淡地說道。
尉遲珈藍用手捂住口鼻,痛苦了半晌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伸手抱住了有蒲,還把額頭抵在有蒲的肩膀上。
“我不會走……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他嘶啞地說道。
有蒲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也沒有推開他,但頭歪了歪,不過是歪向沒有尉遲珈藍抵住的那半邊肩膀。
“有蒲,我喜歡你……”尉遲珈藍抱了有蒲很久,沙啞地說道。
有蒲沒有回應,身體甚至沒有因此變化任何一點,尉遲珈藍能聽到也能感受到這一切。
但尉遲珈藍並不介意,因為自從欠了有蒲後,本來這就是尉遲珈藍的獨角戲了,只會只有他一個人希望兩個人關系變好。
尉遲珈藍繼續說道,語氣帶著一絲希冀:“如果我真的是尉遲羅,我能夠和你在一起嗎?”
有蒲的手沒動,但上半身軀幹抵在了馬車的木板上。
尉遲珈藍移動了下頭部,看向了有蒲,發現她閉著眼睛伸長了脖子往後仰,讓她的頭也抵住了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