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蒲臉上嘲諷的笑容凝固住了,嘴唇顫抖了下,抿了抿唇後,她仇恨地說道:“不吃!”
因為這個問題,她的情緒一下子又劇烈發洩了出來。
尉遲珈藍知道原因了。
是啊,以前他和有蒲頻繁地溝通起來的途徑就是給有蒲提供吃的,如今物是人非,他妄圖還想做一樣的事情,可是卻得不到有蒲一樣的反應了。
有蒲恨他裝得太好騙了她,所以這達成她好印象的一切,她都會無比強烈地排斥,就像看到會再次吞吃她的洪水猛獸一樣避之不及。
也……也的確吞吃過她一次了,讓她那麼絕望。
不過……
尉遲珈藍有些苦中作樂的想,有蒲反應那麼大,是否也是和他一樣,一起積累的感情太深呢?
哪怕知道現在那種感情已經全部變成憤懣和委屈,他也控制不住地這樣想。
不然就太沒有希望了。
是的,他還抱有兩個人能夠重歸於好的想法,雖然知道路很長很艱難,但他想去做,也覺得會做到的。
他們的壽命都那麼長,他又一直認錯的話,久而久之,有蒲終究有原諒他的那麼一天的。
不是自信,是推斷。
尉遲珈藍對有蒲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恨我,但不吃東西是不行的,你應該也想報複我吧,你可以報複,但不要傷害你自己的身體。”
有蒲睜開眼睛,注視著尉遲珈藍,她眼中的情緒越來越多,但因為太多複雜,尉遲珈藍有些分辨不出來:“我可以報複?不要傷害我自己的身體?”有蒲幾乎是譏笑一樣說出這兩個問題。
她當然會譏笑。
報複是肯定是想要報複的,但報複的話又能怎麼報複呢?她付出的那些感情終究還是付出了,消失不見了,沒有得到多少暖心的回饋,恰恰相反,得到的回應還紮心得很,讓她一想到就感覺心口流血。
至於珍惜自己的身體?這還用說嗎?即使當年知道母親因為她死去的那一段時間,她再了無生趣、死氣沉沉,也依舊守護自己的身體。可是現在……呵,她還能守護嗎?都要死了,她要怎麼珍惜啊?!
有蒲恨恨地看著尉遲珈藍,揚手又重重打了他一巴掌。
這次的一巴掌全是恨意,沒有什麼害怕與警惕。
就是這個人,虛偽地說些關心的話,實際卻做些損人利己的事情,透過不斷的欺騙來獲得利益,冷血得可怕。
他有什麼資格說什麼你可以報複,但不要傷害你自己的身體?真是笑死人了!
尉遲珈藍啞聲了,但依舊沒有回擊,而是低了低頭,讓垂掛下來的頭發更好地遮住臉。
他因為臉上的傷疤,從小自卑得不但經常戴面具,還不愛綁頭發,透過垂掛下來的烏黑長發來遮擋臉部,只是沒想到,今天卻是用這些頭發來遮住臉上的被打的新傷痕。
妖狐的力氣比人類重多了,即使是已經變成妖狐的尉遲珈藍,也是無法抵禦,所以上一個巴掌造成的傷痕還在隱隱作痛,如此又來,並且打在差不多相同的部位,尉遲珈藍的臉是火辣辣地在疼,腫疼得有些不能說話。
但他看著床邊,還是低聲說道:“先吃東西吧。”
他走到門口,只開啟了一點點的門,對外吩咐了幾句。
昨晚他什麼也沒吃,府中都很擔心他的身體,所以一直熱著食物,就等他吩咐了,聞言後立刻讓人端上,速度無比之快。
尉遲珈藍吩咐完後就不知所措地坐在有蒲的身邊,聽到敲門聲的時候愣了愣,還以為是自己太恍惚了,導致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得飛快。
有蒲其實再氣再傷,但也知道尉遲珈藍說得對,一是她要報複,二是她要保護自己的身體。
所以沒有走,而是留下來,一邊等著身體的疲憊感漸漸散去,一邊思考著以後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