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水元初任性地說道,他睜開了他純淨的鳳眼,遙遙地望著站著的冉正儀。
冉正儀背脊挺得直直的,只是低了點頭垂眸看他。
“你會在鬼差接你之前一直在這裡陪我嗎?”水元初愣愣地說道。
“可能吧,我無處可去。”冉正儀說道。
明明是希望得到的話,可是水元初卻痛得全身難受,痛得蜷縮時控制不住地吐了口血。
血還不受控制地落在冉正儀站立的地方。
水元初愣愣地望著,然後說道:“幸好你沒有實體,沒有被濺到。”
他的血太髒了,幸好冉正儀沒有被濺到。
冉正儀不說話,也不移動。
“你還有想對我說的話嗎?”水元初悽慘地問道。
冉正儀搖了搖頭。
“我還有……”水元初溫柔地看著冉正儀說,“我喜歡你……”
“你已經說過一遍了。”冉正儀平淡無波地說道。
“我怕你聽不到。”水元初彎著眼睛說道,“如果你沒有聽到,那我該多遺憾啊。所以我再說一遍,希望你沒有嫌棄我囉嗦。”
其實只是水元初想勾著冉正儀說話,他想聽冉正儀說話,好想好想。
他這次不要鬼氣,也不要練習什麼專注力,他就只是單純地想聽冉正儀說話。
可是冉正儀被他勾出來一次,下次就很難勾出來了。
他的嘴實在太笨,成功的機率總是太少太少。
但能成功一次,總歸還是賺了的。
遇到冉正儀,是他人生裡賺到的事情。
如果下半生裡沒有她,那他已經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事情了。
遺憾的話才能有慾望活下去呢。
鬼差準備過來了,絮絮叨叨的水元初絮叨不起來了,他哭著想拉住冉正儀,但是他怎麼都拉不住。
鬼差詫異有活人能見他,還能見鬼,但見水元初還有陽壽,沒有理會,準備先抓了這逃跑很久的厲鬼再回去檢視是怎麼回事。
“冉正儀,你能最後和我說一句話嗎?”水元初喊道。
被鬼差勾著的冉正儀回頭望了水元初一眼,搖了搖頭。
水元初撕心裂肺地哭泣了起來,如同小時候壓力最大的時候那樣。
冉正儀用清脆的聲音說道:“你不要再做噩夢了。”
水元初猛地抬頭,可是冉正儀和鬼差都走了,好像剛剛的那句話只是一場幻覺。
水元初猛地吸了幾口氣,又狠狠地吐了出來。
他快速擦幹了眼淚,溫柔地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說道:“好。”
他依舊乖巧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