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荒蕪,他也只能這樣解悶了。
院門有人敷衍地敲了兩下,來人沒等院內人說話,就推開門進來了。
來的人是姍姍來遲的送飯的奴婢。
那奴婢本來臉上怠慢的,一見水元初的俊俏的臉面對著她,就紅漲了起來,只是想到水元初如今是被水家上下排斥的,已經落勢了,決定避嫌。
她朝著水元初走去,行了個禮後恭恭敬敬地彎腰將食盒遞給坐在低處的水元初。
水元初不對她的行為評價任何一句話,沉默地接過,注視著這奴婢離開。
飯菜還是有肉有湯有青菜的,但比不起水元初以前吃的,水元初嫌棄地皺了皺眉頭,把食物都擺在井蓋上,捧起個飯碗忍耐地吃了下去,偶爾夾了些菜,但都是翻攪幾下挑些比較好的吃。
“沒想到你也有如此落魄的一天……”楚徵儀終於幽幽地說話了。
水元初的筷子一頓,放下食物猛地站了起來,防備地環顧四周:“誰?”
“你居然連我的聲音也認不出了。”楚徵儀幽怨地說道。
水元初卻沒有分辨聲音的主人,還是在尋找著聲音的出去,慢慢地,他敏感地察覺到了聲音的出處,恍然地掏出了懷中的子母盒。
但當他掏了出來,那動聽得有些陰森森的女聲卻不說話了。
水元初的眼眸卻瞬間幽深了起來。
“冉正儀。”他淡淡道。
“你不怕我?”冉正儀憋了一會兒,按耐不住疑惑問道。
水元初輕巧地說道:“我害死了你,你肯定恨我恨得要死,如今化成了鬼,卻不來報複,只是蜷縮在這脂粉黛盒裡裝神弄鬼用聲音嚇唬我,我怕你作甚。”
冉正儀一口想繼續恐嚇他、嚇唬他的慾望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良久只會冉正儀直說了,咬牙切齒道:“你害死了我,又侵佔了我的家財,水元初我定不會放過你。”
水元初刀劍不侵,雷火不傷:“射殺你並非我所願,侵佔你家財不過是我還沒來得及變賣後將銀兩去給需要的窮人而已,我不接受你的指控。”
這一下,又把冉正儀的話堵住。
但冉正儀很快反應了過來,不屑又怨恨地說道:“你明明可以給他那什麼鬼鎮宅之寶,將我救回後再去追回來的,人命重要還是死物重要?”
水元初搖了搖頭:“你不懂那東西對我水家的重要性。”
“那你明明也可以與他周旋一番,然後爭取救我啊,可你連爭取都不爭取,親手殺了我!”冉正儀聲聲泣血,字字垂淚,憤恨至極。
水元初不吭聲了,良久才道:“當時情況緊急,我沒想太多,對不起你。”
“呵——”冉正儀長吐了一口氣,好笑道,“就那麼輕飄飄地一句對不起,可我確是死得慘烈啊。”
死已經很讓人恐懼了,但更讓人膽寒的是,被所愛之人毫不猶豫地殺死。
所以在心髒沒停之前,已經體會了一次死亡的體驗,然後,又是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的營養液,一轉眼已經那麼多了,鞠躬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