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做肯定別有用意。
“來人——”他叫道。
“你是在叫外面的人嗎?”她傷心又笑著說道,“沒用的,我確認過了,他們都看不見我,連敞兒都看不見我,偌大的皇宮,只有你能看見我。”
瘋言瘋語。
餘敞聽了不理會她,繼續叫著宮人。
宮人跌跌撞撞地立刻過來,然後在餘敞驚駭的視線中,走上亭子的臺階,穿過了那瘋瘋癲癲的昭玉公主,在他面前跪下聽命。
證明自己說的是對的,昭玉公主卻沒有開心,彷彿再一次看到傷心事,一抽一抽地又哭了起來,哭聲無比絕望:“敞兒你在哪兒?我想你……”
“你們、你們什麼都沒看到嗎?!”餘敞難以置信地指著臺階,質問那些宮人。
宮人迷茫地看向臺階,然後有個眼尖地走了上去,餘敞眼前一亮,但那個人卻是撿了臺階上的一條枯枝,回頭忐忑道:“陛下可說的是這個?”
什麼鬼枯枝,他說的是人!那麼大個人坐在那裡!
餘敞暴躁起來,他把桌子上的酒杯茶點都一把掃到地面上,瓷器碎裂的聲音非常突然非常大,一片狼藉中宮人害怕地立刻都跪下,而昭玉公主愣愣地看著餘敞,突然大叫一聲,驚慌地後退:“敞兒不要生氣,敞兒不要生氣,陛下不要生氣……”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彷彿遇到更加絕望的事情。
半晌後,她突然爬到餘敞的身邊,動作太快,餘敞避之不及,餘敞只感覺到一雙冰冷如涼夜的手無力地攀著他的腿。
“陛下,臣妾知道錯了,以後會更加小心謹慎,不打擾陛下,不讓陛下生氣,求陛下原諒——”
“你在亂說些什麼?”
餘敞奮力地避開,但那雙無力的手彷彿是怕一旦被甩就有可怕的事情一樣,死死地貼在他的腿上。
餘敞的異樣宮人們都聽在耳朵裡,但他們不敢抬頭看,怕惹到這喜怒無常的皇帝。
“你快放手!”餘敞掙紮道。
在奮力掙紮中,餘敞醒了過來。
這什麼怪夢!
餘敞氣憤地捏緊了拳頭,提起準備打床發洩,但當他意識到自己很容易就舉高的手時,他忘記了繼續動了,不過很遺憾的是,也是當他意識到自己的手舉高時,他的手無力地跌回了床鋪上。
不管怎樣,沒有用盡力氣就可以抬高手,這還是難得一見的進步。
餘敞難以自控地又哭又笑,當然,全程是靜默的,他怕叫醒睡在床邊地板上的那個女魔鬼。
但事實上,讓稻草人代替她的楚徵儀在空氣中飄著,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而且餘敞今晚夢境中的那個穿著皇妃服的昭玉公主還是她的親自扮演的呢。
不過,餘敞在夢境中沒有報複他夢裡的昭玉公主,而是選擇避開一輩子不見,讓她嫁給旁人,這舉動還是挺耐人尋味的。
雖然有怕借為前朝報仇為名取得皇位後殺了昭玉公主的舉動會引起朝堂不滿,但或多或少有一點原因是他真的被傷到了,不想再看到傷害自己的人吧。
但不想見就不用見,世上哪有想得那麼好的事。
黑暗中楚徵儀的嘴角向上一彎。
下一個夢境再見,餘敞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