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有朝一日能出去,他今日的苦與痛、血與淚,他都定要昭玉公主也嘗一遍。
等著吧,他不可能一直消失的,總會有大臣來找他的,他一見到昭玉公主都無法控制的大臣,一定要讓昭玉公主好看。
他那樣恨著,將昭玉公主的名字嚼碎了吞進肚子裡。
但昭玉公主直到晚上才回來,並且只給他帶了一餐吃食和水。
餘敞早就餓得奄奄一息,雖然恨不得打碎那餐盤,但還是憋著恨意一點點吃下,一丁點都不留。
飯菜還是昭玉公主親手做的,他吃得出來,但曾經的美味如今味同嚼蠟。他痛苦地一一嚥下。
昭玉公主終於又幫他洗澡了,在表現她很累的幾個月後。
估計他體諒她的那幾個月,她其實在花精力準備著謀反吧。
餘敞呼吸一重一斷地想,氣息極像新手吹奏的嗚咽的簫聲。
第二天又是重複的一天,沒聊幾句的冷言冷語,溫柔的服侍動作,只有昭玉公主給予才有的飯食和水。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
第二十四天……
這個世界變得無比寂靜。
這個世界好像完全遺忘了他一樣。
餘敞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小聲地哭泣。
他臉上最稚氣的杏仁眼完全被紅血絲佔據,眼下多了點枯萎的皺紋。
縱然已經得到了全天下最高的位置,他依舊被所有人遺忘了。
還要被給予他最大打擊的女人囚禁著。
他哭了好久,連楚徵儀進門的聲音都沒有發現。
他一切都不在乎了。
他甚至心中幾度湧現一種沖動:
他不想報仇了,只想這樣孤零零地死去,不再像現在這樣屈辱地活著。
楚徵儀沉默地為他拭去眼淚,可他仿若小孩子一樣,眼淚止不住地流。
“你知道嗎?從小我就過得很艱難,但我很努力,我不在乎任何的或是直露或是掩飾的惡意,從眾多京城子弟裡脫穎而出,成為皇上最寵愛的皇子的伴讀,哪怕是父親唯一覺得可以撐起家的哥哥都沒有做到。”餘敞在哭聲中細碎地笑道,“那時候的我只是為自己自豪,覺得終於解了口氣,卻沒有想到伴君如扮虎,更何況是從小就稱王稱霸、眾星捧月的虎,我的背一直沒有能直起來。”
楚徵儀:“……”
“後來好不容易老虎落勢了,被財狼打死了,一直覺得可以直起背的我抓住機會,像是開了神智一樣,尋找支援的勢力打下了這江山。”餘敞的眼睛無比發亮,嘴咧得無比大,喝到不少鹹澀的眼淚,“可是上了那位置,照樣處處制約,我連你個落勢的公主都得捧著。好不容易控制得差不多了,準備將那些暗中不聽話的該殺的殺,該下臺的下臺……哈,沒想到我卻癱瘓了。”餘敞收了所有笑意,看向楚徵儀,瞳孔卻無焦距,“我以為你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沒想到中了你的招數……我不知道你用什麼辦法讓所有人都不找我,但要死也死個明白,你說了那麼多我對不起你的事情,有很多我是從未做過,你究竟為何斷定是我?”
楚徵儀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道:“我只會告訴你,大家都不找你,是因為我找了個很好的代替品上臺前以假亂真。所以你不用死,我都有了代替品了,都沒有殺死你,說明你不用死。”
“所以我要感謝你嗎?”餘敞諷刺道,“我要慶幸嗎?”
楚徵儀不說話,而是拿起吃食準備喂給餘敞。
“我不吃!”餘敞嗤笑一聲,無比抗拒地撇開頭道。
楚徵儀沒有勉強他,她給餘敞擦幹淨臉,又餘敞的頭下墊了塊新布,避免被淚水浸濕的被單潮到餘敞,然後安靜地獨自吃完自己那份。
作者有話要說: 目前大概是公主遭遇過的心理活動餘敞差不多都走一遍了,之後再安排料讓餘敞重新愛上女主,再懷著愛意悔痛團滅baabaa之類的。
如果這個故事看完還覺得不夠虐,堅韌不拔的我下一個故事再接再厲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