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餘敞就睡死過去了,保持著像無數個和楚徵儀一起睡覺時的高質量睡眠。
再度醒來時聽到頭:“早。”
還未清醒的餘敞習慣性地回了個早。
“你總算醒了。”楚徵儀滿意道。
餘敞瞬間僵住,他睜開了眼睛,冷冷地看著楚徵儀,彷彿楚徵儀已經是個死物。
“你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就像你需要我昭玉公主的這個身份一樣,我同樣也需要敞兒弟弟你皇帝的身份。”
不再矜持端莊的昭玉公主甜笑的樣子反而多了距離感和恐怖感。
“我昨天晚上批改到了幾份不懂的奏摺,我念給你聽……”
餘敞立刻打斷,陰沉道:“你瘋了還是傻了,還以為能像以前一樣我和你一起做這些?”
她究竟城府有多深,臉皮有多厚,才能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還向他討教的樣子。
“我沒瘋也沒傻,但百姓最重要不是嗎?這不是敞兒弟弟你一向倡導的嗎?還是你所謂的愛百姓和從小痴戀我都是你編造的謊言?”楚徵儀輕笑道。
“隨便你怎麼想。”餘敞自我嘲笑道,他只能口頭上繼續堅持清白。但他心裡清楚,楚徵儀說的是事實。
“事到如今,你已經仿若我籠中鳥雀,卻還能繼續堅持偽裝,你的道行比我高深,佩服佩服。”楚徵儀輕聲鼓著掌,嬉皮笑臉道。
“您才是偽裝第一人,從小裝到大,把我騙得團團轉,我才佩服你。”餘敞回刺道。
楚徵儀謙虛地回應:“不敢當,我今天這一切可都是你教的,功勞在你。”
餘敞憋了口血,道:“別什麼髒的臭的都賴向我,還有,昨天你說你自刎過是怎麼回事?”
餘敞終於回憶起那一句讓他驚駭得全身都冷得鬆懈掉的話。
楚徵儀終於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但她就是不說,過了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她才冷笑道:“你沒資格知道。”
“我怕是你撒謊的吧。”餘敞強笑著諷刺道,手指卻緊張得爆青筋。
楚徵儀只用一種對一切事情都不在乎的空洞洞的眼神看著他,跳過了這個話題:“我念奏摺給你聽。”
“我是不會回答的。”沒有等到結果的餘敞呼吸粗重地怒視道。
楚徵儀將開啟的奏摺啪的一聲用力合上,冷冷道:“隨便你。”
她站起身來放好奏摺後朝著門口走去,似乎要去幹什麼。
“你要去哪兒?”餘敞心一緊問道。
楚徵儀的視線像利刃一樣,颳了餘敞的臉,然後果斷地看門又關門。
房屋裡只剩下餘敞一個人,空落落的。
沒有食物,沒有水。
餘敞不久感受到饑餓和口渴後幹澀地想。
他覺得自己不能這樣,費盡了力氣向床邊爬去。
浸滿汗水的頭向下望,他看到床上和地板有著一段高度。
餘敞無力地跌回床上。
大夫說他骨質近來疏鬆,容易骨折,所以即使是鍛煉都得小心些,更別說碰撞。
何況下到地板離著那門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在爬到那之前恐怕就已經被發現了。
就算沒被發現,門在外面鎖上了呢?就算沒鎖上,萬一外面有昭玉公主的人鎖著呢?
昭玉公主,昭玉公主,一切都是昭玉公主!
他當年沒有遷怒錯,有那樣的父親,有那樣的兄長,昭玉公主又豈會是一個省心的人物?
餘敞大笑,笑得和哭一樣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