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徵儀苦悶地將她新做的衣服給嬤嬤。
縱使吐槽程湛不懂美,楚徵儀還是盡量在舒適基礎上繡些象徵高潔等品質的精緻圖樣給程湛的新衣。
“款式不錯。”嬤嬤明明是誇獎,卻高深莫測地說道。
近來她老是用這種意味深長的眼光看楚徵儀,楚徵儀一開始被看得發麻,見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後,就當她是變態不理會了。
畢竟這山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與山莊外的世界隔絕久了,或者是在老鬼和程湛這兩個主人下帶得久了,奴似主人,不懂人事,性子也是古古怪怪。
這嬤嬤前段日子還拿紙筆讓她寫遺書。
聽聽,這是人能幹的事嗎?
她還能工作呢?沒倒下呢!就催著她寫遺書,有毒吧這人!
楚徵儀目送著嬤嬤離開,翻了個白眼,才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其實這樣的日子也算是靜謐和平了。
雖然著急任務問題,但楚徵儀有時候也被這些安寧的時光打動。沒辦法攻略程湛的時候,她就放空大腦享受這些無太大爭鬥的時光。
離開楚徵儀的嬤嬤是快步離開楚徵儀去程湛那兒的。
程湛已經自我培養了看衣物前深深嗅一遍的古怪習慣,只見他用力嗅了半天,扔到一旁,看也不看款式,拿起茶杯微抬起下巴道:“味道還是大,讓她再想。”
這個“她”不用說也知道是楚徵儀。
嬤嬤卻沒有和往常一樣離開,而是說出她這段時間的顧慮:“莊主,您有沒有發現已經過去快三個月了,中了骸骨的伊儀還在活蹦亂跳……”
“已經三個月了?”程湛吩咐人做事和看人挺精通,生活就過得模模糊糊了,對於時間的流逝一直都是要靠人提醒的。
“是,前一個多月她漸漸起不了身,雖然還是堅持幹完活,但明顯已經開始毒發了。我當時就想再惡化就提醒您可以辭退她來著,後面隨著她增加喝滋補藥的量,不知怎麼的,竟然堅持到了現在。”嬤嬤不可思議地說道,頓了頓,又疑惑不解地補充道,“而且面板也越來越好,人看著越來越漂亮。”
面板越來越好?人也越來越漂亮?
程湛回憶著這幾個月裡依稀的幾次見面,發現自己因為沒仔細看,對楚徵儀的面容變化也很是模糊。
程湛眯著眼睛道:“她最近除了那滋補藥,還吃什麼?”
“和我們吃的都一樣,不過她吃的量挺大的,不像是受骸骨困擾的人。”
奇怪,那藥明明很普通啊,難道藥裡面有什麼他和老鬼忽略過的部分?
程湛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透的程湛懷疑是嬤嬤老眼昏花,沒有注意到,於是又問道:“她人還老實嗎?”
“挺安分的,做事很努力。我本來見她身體不好,對她要求很低,但她主動學,我說過一次的都能記住,然後認真貫徹。嗯……還有,她走路直視前方,從不東張西望;可能為了完成您的目標,愛打聽您生活上的興趣愛好,除此之外對其他事情再無興趣……她晚上睡覺從不起來,一覺到天明;白天不去藥房那兒,也不往前門跑,也很避著莊裡的男人……對了,她好像念過書,我記得聽過她好多次嘟囔過詩句,每次的詩都不一樣,挺應景的。她說話愛舉的例子也比較文雅,但我給她紙和筆寫遺言,她卻放得遠遠的不肯動筆……”嬤嬤仔細回憶著,事無巨細都交待清楚,好讓程湛分辨。
程湛沉思了一會兒,修長的手指尖輕輕叩了桌子幾下,先對身邊伺候的一個奴僕道:“你不用伺候了,”又向嬤嬤道,“讓那伊儀過來輪值。”
“您是說讓她過來近身伺候嗎?”嬤嬤訝異道。
他們山莊裡來來去去挺多人,但新人總是還沒輪到在程湛身邊伺候的機會,就被程湛皺著眉頭趕走了。
“嗯,終於來了個正常的順心的,就試試吧。”
程湛絕口不提更大的原因是他要研究楚徵儀為什麼能順利活下來。
不過他不提,嬤嬤也知道程湛愛研究奇怪事物的癖好,尤其當這個奇怪事物和醫學有關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