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蕭景鑠實在太感謝他爹了。
今早出門,蕭儒源特意讓他換了雙不知道什麼毛的靴子,說是十分暖和,走在雪地裡也不會凍著腳。毛茸茸的內裡,從靴筒直達靴底,踩著軟趴趴的,很舒服。
暗戳戳的動了動腳丫子,蕭景鑠身上的冷意卻沒能驅散半分。就連那剝殼雞蛋似的臉上,都多了點隱隱的青紫。
“景鑠。”青梧見他太久沒動,抬了頭:“砸雪球嗎?”
“好,好啊。”他忍。
“來呀。”青梧揮了揮手去,見他臉色晦暗,忙問:“你是不是凍著了?”
說話間,已經將暖融融的大氅解開了:“今兒個格外的冷,你穿了幾件棉衣呀,可別冷出風寒了。”
“我不冷。”蕭景鑠牙齒打顫,雪條似的雙手卻應攥著大氅系回了青梧身上。順便,將手往大氅裡摸了摸。
真暖和呀!
蕭景鑠摸了摸自個兒的臉,那份暖意就跟受了驚的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跑走了,連點眷戀都沒留下。
半個時辰後,悠悠轉醒的蕭景鑠盯著床幃,茫然無措。
我是誰?我在哪兒?青梧呢?
可回應他的,卻是他爹那張極力忍笑的臉。
蕭儒源端著茶杯呷了口熱茶:“醒了?”
“我怎麼回來了?”蕭景鑠揉了揉沉重的腦袋,眼神渙散:“不是在雪地裡玩嗎?”
“明知自個兒畏寒,還敢穿著薄棉衣去雪地裡撒歡,你這麼能幹,你咋不上天呀?”蕭儒源一口氣說完,連氣都不帶喘:“雪球好玩不?想不想再去玩一趟?”
“青梧呢?”蕭景鑠將這房間打量了個徹底,都沒瞧見心裡那抹影子:“她怎麼沒在?”
“嘁。”蕭儒源實在忍不住,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子:“蕭景鑠,我看你不是想追求姑娘,是想玩命呢!你以為你將大氅給了青梧,又陪她去雪地裡就能讓她高興了,真是傻得可以!一個人連自個兒都不知道愛惜,他還有什麼資格愛旁人?”
“……”蕭景鑠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著腦袋,沒吭聲。
到底是自個兒一手帶大的親兒子,蕭儒源怨歸怨,終究還是疼的。
懶洋洋的指了指小廚房,笑道:“青梧在給你煎補藥,說要給你補身子。”
“她都知道了?”蕭景鑠心跳如鼓:“您怎麼跟她說的?”
“現在知道著急了?”提起這事兒,蕭儒源就覺得好笑:“青梧以為你是被她一雪球砸暈的,所以直接將你揹回來了,忙前忙後的照料。”
你說這兩人腦子都不好使,也不曉得會不會影響以後的孩子。
念及此,蕭儒源忽而生出了點突如其來的憂傷。
“好了。”輕輕拍了拍蕭景鑠的肩膀,蕭儒源道:“反正凍也凍了,你不如將錯就錯裝個病吧。恰好還能借著這由頭,和青梧清清靜靜的掰扯幾日。”
對于思羽她們想的什麼吃醋法子,蕭儒源算是徹底放棄了。果斷另闢蹊徑,直截了當的讓兩人相處。
“這樣不好吧……”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斷了蕭景鑠的話:“那就這樣辦吧。”
胡亂扯了扯被子掖好,蕭景鑠趕緊閉眼,小聲叮囑:“爹,你就說我還在暈著,一直都沒醒過。”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撒的慌,跪著也要圓下去。————來自搓衣板上的蕭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