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鑠臉上一紅:“我哪兒知道啊。”
“嘖,瞧你這滿面春風的樣子哦,沒出息。”三分調笑,七分打趣,蕭儒源手指一彎,便敲在了他腦門上:“就知道自個兒偷著樂,也不告訴你爹,讓你爹跟著高興高興。”
“……”
“說吧。”蕭儒源喝了口茶,端著茶杯問:“昨晚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讓爹給你參謀參謀。”
否則,就靠他自個兒領悟,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開竅。
蕭儒源覺得,自家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實誠得有點過了頭。就跟那實木擺件一樣,半點花花腸子都沒。
這種男人啊,若成親過日子,那是一等一的好,絕對對自家娘子一心一意,掏心掏肺。可成親前,就有些無趣了。因為他根本不懂怎樣去關心姑娘,哄姑娘高興,只曉得暗戳戳的自己臆想。
比如現在,蕭儒源就算不問也知道,哪怕蕭景鑠自認已經表現得足夠細致坦然,也絕對沒給青梧送份中秋禮物聊表心意。
“景鑠。”蕭儒源以過來人的姿態看著他,就跟老看個小毛孩兒似的:“昨兒個中秋,你給青梧送什麼禮物了?”
“沒送……”蕭景鑠的笑容漸漸凝固:“她也沒給我送。”
“人家姑娘不給你送禮物是矜持守禮知本分,可你不送,那就是小氣摳門不會做人了。”
“您不是告訴我,男女應該平等嗎?”
“我說的那是生活和社會地位。”蕭儒源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裡,堵得慌:“現在是你想向人示好,向人求親,自然該拿出個態度來。”
蕭景鑠想了想,覺得他爹這話還是挺有道理:“那我今兒個給她補上?”
“禮物哪兒有補不補這一說?”蕭儒源現在,一個頭兩個大:“沒送便大大方方的承認,等下次找個由頭再送便是。特意補一趟,反倒刻意了些,不美。”
“哦。”蕭景鑠雙手托腮,心裡的小太陽瞬間跑了個沒影兒,只剩密佈的陰雲在晃悠。
這失落的小模樣,和沒偷到油的小老鼠,簡直如出一轍。
蕭儒源心裡緩過了勁兒,還是決定給他點幹貨漲漲經驗:“你今年生辰不是定在潯月樓了嗎?請帖都發出去了,菜色還沒定下來。你這幾日找個時間去看看菜色吧。”
“往年不都是您定的嗎?”蕭景鑠顯然沒懂他爹的意思:“況且我對菜色實在一竅不通,還是您來做主吧。”
“你不懂,青梧懂啊。就算她也不懂,你們照著特色菜點準沒錯。”
蕭儒源雙手一攤,把話說了個明明白白:“只有多接觸,才有感情升溫的機會。像你這般坐在家裡傻樂,是沒用的。”
“……”蕭景鑠追問:“然後呢?”
“人家都陪你走一趟了,你不得請人家吃個飯,送人家點禮物表示表示?”
“嗯嗯。”蕭景鑠點頭:“我知道了。”
“別急。”蕭儒源摸了摸他的腦袋,示意他稍安勿燥:“送禮物也是有講究的,不在意是否貴重,而是講究個貼心。這睹物思人睹物思人,只有看到了東西才會想到你這個人,所以啊,你送的須得是她常常能見到的。”
“比如?”
“送個鐲子吧。”蕭儒源眼眸深深,忽的漾起了波瀾:“她隨時都可能看到,旁人也容易問起,她就算想忘都難。”
“好。”見他神色悽然,蕭景鑠摸出手帕,側了顆腦袋過去:“您又想我娘了?”
“是啊,我當初送她的第一件禮物,便是手鐲。”
蕭儒源撇了眼手帕,眉心褶皺一片:“這手帕是青梧的吧?”
“您怎麼知道?”蕭景鑠還有點小驚喜。
莫非青梧對他也有點意思,還被他爹這根老油條給看破了?
蕭儒源淡然一笑,指著繡花道:“就這繡工,其他姑娘哪兒能做到啊?”
“……”蕭景鑠憋著嘴,拿著手帕瞧了好一陣兒:“我覺得還成吧,就是走線亂了點,形態差了點,顏色茬了點,陣腳粗了點,其它還是可以的。”
“其它?還有什麼其它?”繡花不就講究個顏色和圖案形態嗎?
蕭景鑠一本正經收起手帕:“心思啊,繡花如做人,青梧心思純粹,所以繡出來的東西也是這般,半點不複雜,”
“嗯,純粹,不複雜。”蕭儒源失笑,這不管橫看豎看,都看不出來究竟繡的是個什麼東西,能有多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