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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皆是一片悽婉慘淡的白,有形的山,無形的風,都是銀妝素裹。天不過剛剛轉秋,而這雪山中卻已是一派冬景。雪景的嫻靜美好,水成淵是一點也找不到,這種冷清的沉靜,連遷流的風中,都潤滿了哀傷。沒有想象中的狂號怒風,幽靜的風卻能刺透皮肉,沁入刺骨寒意的同時,灌注一種像是無月之夜的黑暗一樣沉重厚實、一樣綿延無盡的悲傷。水成淵冷的打了一個哆嗦,這裡的冷,讓他連一刻也不想多待,竟會有人長久的居住,實在讓他費解。
木揚突然停下了腳步,“他不是窮兇極惡之人,讓我跟他談談,興許能勸他放棄攻打中原武林的念頭。”
陸靜雅嗤笑道:“放棄?談何容易!他苦心竭力計劃多年,又豈會因幾句大道理輕易放下?奸邪之人,自當竭力除之。你一再阻礙,究竟是何居心?”
木揚澀澀一笑,眸光有幾分黯淡,喟嘆道:“我只是痴心妄想要逆轉天命。”雪紛紛揚揚開始飄落,罩在溫熱的身上化成了雪水。這便是,落雪的悲哀。
懸崖邊,站著一個人。站在最邊緣,彷彿只要輕輕一碰,便會墜落到山谷中。
白衣勝雪,風華絕代。
陸靜雅眼前頓覺一亮,“想不到在這個惡魔的地盤上還有如此氣質高雅的人,他大概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可怕的地方吧!”
崖邊的人慢慢背轉過身來,而在他身後就是萬丈深淵,讓人忍不住為他捏一把冷汗。
那是一張絕美的臉,茫茫的雪折射著日的光輝,這一張臉,卻耀眼的讓這一切黯然失色。黝黑的眸子射出兩束清冷的眼光,周身上下發散出的氣息迎合了這雪山給人的感覺。他快速地掃視一圈,當目光落到陸靜雅身上時,整個人明顯一震,原本埋藏在眼底的深切悲哀竟然一層層顯露出來。他的身體有些搖晃,不斷有積雪從他身後滑下谷底,深淵張開了懷抱,等待著他的降落。
水成淵在他險些落下時,一把抓住他的手,指尖相觸的一霎那,水成淵幾乎就要縮回手——那種冰涼,像是這裡的雪,寒心透骨同時也悽迷哀婉。雙手相握的那一剎那,他才偏過頭來水成淵,眸中的層層悲哀又一圈一圈的沉澱到眼底。
“你們是誰?”他的聲音有一種很幹淨的感覺,像是用雪水洗過一樣,悠遠,疏離。
他的樣子極其年輕,卻又似在紅塵中摸爬滾打多年,臉上濡染著滄桑,那雙深邃的眸子更像是看透世事一般。水成淵凝視著他的眸子,“落雪。”水成淵腦中浮現出這個名字,嘴也不自覺的吐出這兩個字,這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雪的味道。“你是落雪。”
“落雪?”陸靜雅囁嚅,眼前這平靜冷淡不帶一絲一毫戾氣的男子竟是自己心中口中十惡不赦的魔頭!
“回去吧,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他的眼睛看著遠方,聲音也是冷冷淡淡。
木揚徑直走到落雪身後,定下腳步,理了理氣息,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找夏風寒。”目光卻似兩簇火焰,落雪感覺背後灼熱的燒著。落雪並沒有轉身,身體卻是陡然一凜,渾身緊繃,雙肩微微顫抖。他緊閉雙眼,阻止往事排山倒海般席捲而來。夏風寒,只是一個寫在黃葉上的名字,早已隨瑟瑟寒風而去,早已化作虛無。他以為瀟瀟死後,便再無能牽動他情緒的人和事,他以為他的心已像山一樣堅硬穩固,而夏風寒三個字卻似一陣狂飆的暴風吹去層層掩飾,露出發黃的過往。他費了好大勁兒,壓制下不能自已的顫抖,調整錯亂的氣息,才有辦法開口說話。佯裝淡然回道:“他死了,早在八年以前。”也像是對自己說,好積聚回頭的勇氣。
“他只不過是在雪原冰原中沉睡,終究會有蘇醒的一天。”木揚走到他身側,站定在他餘光所及範圍之內,木揚看了看水成淵,落雪立即會意,帶他往山的深處走去,水成淵還能看見雪色中他們的模樣,但風中他們談話的聲音卻已經很輕很淡了。
“你是誰,怎麼會知道……夏風寒?”
“我是……問天叟的徒弟……我來是想問你一句,八年了,你還想逃多久?”
“你也是來勸我去報仇的嗎?……報仇又如何,報了仇也無法讓過去的一切消弭,無法讓時光倒退,也無法讓她……活過來。八年都這麼過了,就算是報了仇還不一樣要守在這嚴寒中,終老一生?”他語調平淡索然,宛如一口古井,寂無波瀾。
落雪的冷淡並沒有挫敗木揚,“即使你逃到海角天涯,躲到深山老林,依然難違天命。你若是還跟老天賭著一口氣,便應當與之抗衡,重釋天命。”
“天命又如何?落雪已是孑然一身,除卻賤命一條,還有什麼值得老天索取?”
木揚以為他所說的都是落雪的痛處,一經撩撥必然是一觸即發,未料落雪仍是一臉無動於衷。木揚估計心中料想無望,心中一片灰暗,卻猛然想起了指點他的黑衣人說過的一席話,急急轉了話鋒,“命定的□□已經開始再次轉動,你、我和水成淵三個人是栓綁在一起的,想要扭轉天命勢必是缺一不可。你是無所謂,難道就忍心看著我們赴死?”落雪一顫,木揚大喜,繼續道:“你知道嗎?他跟你很像,他是水龍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