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想起了龍三，想起了他有些不靠譜的做法。
也不知道現在管不管用，他想著直接朝步青霜的床榻滾了過去，陷入柔軟的床榻上，鼻端滿是她身上的清香味，他沒有再說話，一雙眼只看著步青霜。
這把無賴的招數倒是讓步青霜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與她對質也好，與她打架也好，都好過如今安安靜靜的躺上了她的床榻。
步青霜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封陽卻已經將頭發都散開了，整個人都放鬆了，好似這就是他的房間一般的放鬆，似全然不知道這裡的緊張氛圍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步青霜突然暴躁的手持煩惱絲朝封陽打了過去，封陽手一挽將煩惱絲整個兒抓住，再忍著煩惱絲纏上手腕的痛猛地一拉，將步青霜拉向他的懷中。
步青霜冷不防的撞入他的懷中，這熟悉的氣息叫她的眼中一熱，卻又生生逼了回去。
她伸手想要掙脫封陽的懷抱，卻沒想到封陽將她整個兒緊緊的包在了懷中，鋼鐵一般的臂膀叫她困她如囚牢。
“你看到我想跟你說的話了嗎？”
他聲音像是裹了蜜兒一般，又好似從溫熱的水中而過，落入人耳中都是又軟又溫柔的。
“什麼話？”
她下意識的就問出口，他給了她什麼？千萬盞伴她入眠的蓮花燈嗎？
蓮花燈上有他想說的話嗎？
封陽輕笑了一聲，步青霜感覺整個兒天地都換了，方才她還在半山腰呢，現在整個人被大山壓在了身下。
半明半暗的光影最是曖昧，像是天與地都管不著的遺落之地，這裡發生什麼，都不會有人管。
他低下頭輕吻了她的眉心，低聲道：“我想同你說，你上青天，我尋。你下地府，我跟。三千世界，碧落黃泉，我都跟著你。”
“青霜，我是不是還沒有告訴你。”
他貼近她的耳畔，撥出的熱氣有些癢癢的，唇碰到了她的耳廓，那處頓時像是火燒一般的燙了起來。
也許是此刻的光影太迷離了，讓她有些分不清楚這裡究竟是何處，此時究竟是什麼情況了。
她抬眼，看著藕色的帳頂，眼中已經滿是眷戀，像是曾經看他的無數次滿含著愛戀的眼神一般。
耳邊聽得他道：“我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若不是那個人，我便是孤身三生三世，也不會交付我心。可我若是愛上一個人，便是，一心一意，只為一人。”
“我不是師父，也不是心魔，他們任何一人都不是我，我是我，是封陽，你也不是月娘，你是步青霜，世上獨一無二的步青霜。”
像是在說著誓言一般，一聲聲的入了肺腑，成了心口處的硃砂痣，一眨眼開出了毒花。
他貼著她的面頰來到她的唇畔，與她的目光對視著，低頭大膽的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個吻。
“你想好了。”
步青霜笑了起來，笑容帶著絲絲的嫵媚，好似大唐裡盛開的最豔麗的那朵牡丹。
“你若是同我在一起了，你就萬劫不複了。”
“獵妖司主，持劍衛道者……”
她說得很緩慢，聲音很輕，像是行刑之前的溫柔折磨一般，雙眸亮如星月。
她的雙手搭上了他的頸脖，肌膚相碰的時候身子一顫。
“那些都與你沒有關繫了，就如同潛心修行的僧人，放棄了他的佛祖，棄佛成魔……”
“棄佛成魔？”
封陽輕笑一聲，低頭封住了她的唇，輾轉在唇上又道：“佛與魔，我與你，早已算不清了……”
早在他知道她在每個月圓之夜痛苦不堪的時候，早在他發現她與妖族的蛛絲馬跡的時候，他沒有拆穿，他沒有秉公執法，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成為墮魔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