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楓把熱氣騰騰的意粉端回來,手裡多了一雙筷子。
他站在她身前,直接用筷子夾起一口面,送到她嘴邊。
他送得又急又有力,她的嘴巴幾乎是下意識地張開,吃下他喂的這口面。
她還沒來得及吞下去,告訴他讓她自己來,第二口面馬上又送過來了。
鹿鳴愣怔住,抬眸緊盯著他的眼睛。
他解釋原因:“我不想再拿去熱第二次,為國家節省電力資源。”
“……”鹿鳴乖乖地吃他喂的面。
他做什麼事的速度都非常快,在他的投餵下,一盤熱氣騰騰的意粉沒幾分鐘就被塞進了她肚子裡,確實比她自己吃有效率多了。
“我來洗碗,你去洗澡。”鹿鳴把他手中的餐盤端過來,快步跑去廚房。
靳楓站著沒動,目送她的背影進入廚房,聽到水流嘩嘩的聲音,很快就是噼裡啪啦,陶瓷餐盤墜落在水泥地板上碎裂的聲音。
他撫額,無聲苦笑,轉身去找出掃帚和簸箕,提著去廚房。
女人正蹲在地上,撿碎片。
“不要撿,我來掃,小心劃到手……”他話還沒說完,她手已經被碎瓷片劃破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往外冒。
靳楓把掃帚和簸箕往旁邊一扔,一個箭步跨到她面前,蹲下來,直接含住她流血的手指,用力吮吸。
“……”鹿鳴身體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咬牙屏住呼吸。
他舌尖抵住她手指劃破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像發電機一樣不斷地傳出電流,湧遍她全身,最終壓向她的心髒。
他吮吸許久,才抽出來,確認傷口不出血了,隨手從旁邊一個櫃子裡拿出一片創口貼,撕開膠帶,貼在她手指上。
“這八年,你是怎麼生活的?沒餓死,沒得破傷風,真是個奇跡。”
“……”鹿鳴臉又紅又燙,“叫外賣啊,溫哥華有很多美食行業的華人創業者,我跟他們都很熟。”
“是嗎?那你現在的男朋友,是個廚師,還是快遞小哥?”靳楓隨口問道。
“……”我沒有男朋友。
鹿鳴嘴張了張,話堵在了胸口,什麼也說不出來。
在篝火晚會上,她被問有沒有男朋友的時候,就不知道怎麼回答。
現代快節奏的時代,像她這種年紀的女人,一直單身,用八年的時間來忘記一個人,這樣的人一定有問題,不是生理就是心理。
她不想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也不想承認她是一個只能靠回憶度日的慫貨。
她一直努力,想要掙脫過去套在她身上的枷鎖。
可很多事都不受她控制,她也不知不覺就淪落到了一種很尷尬的境地,無法三言兩語解釋清楚。
所以她一直迴避這個問題。
靳楓見她沉默,意識到他問了不該問的問題,無聲地站起來,拿起掃帚,把地上的碎片掃攏,掃進簸箕。
掃完以後,他提出送她回客棧。
“我給你抹藥。”鹿鳴盯著他的眼睛。
靳楓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別處,“一會兒我會叫袁一武過來。”
他受傷的不只是背部,還有臀部,所有接觸到岩石的地方,他現在都感覺火辣辣的。讓他在她面前光著身子,他怕自己扛不住,把她也剝光了。
鹿鳴有些矛盾,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要不,你先去洗澡,身上汗水黏糊糊的也不舒服。等袁一武來了,我就回去。”
“……”靳楓沒再反駁,上樓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