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認真地問鹿鳴:“是因為我比你小嗎?你說過,愛情與年齡無關。”
“信口雌黃你也信?”鹿鳴斜斜地坐著,雙手搭在靠背椅扶手上,眼睛盯著虛空,“你並不瞭解我。”
“以後我們可以慢慢了解。”
“沒有以後,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什麼樣的人。”
鹿鳴迅速回想,周笛在生活中有哪些不良嗜好。
“我抽煙,泡吧,看到長得帥的男人就想上,新鮮感一過就換,換男人比換衣服還快。”
“……”周笛在旁邊使勁清嗓子。
鹿鳴只當沒聽見,繼續補刀,“我還喜歡在家裡裸奔。”
“沒那麼嚴重,只有一次。”周笛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次是因為廚房正在煮麵,都快起火了,我這個死女人在暗室洗照片,她洗澡洗到一半,喊破嗓子我也沒反應,所以只能她自己跑出去。”
周笛雙手在她和鹿鳴之間比來比去。
程子濤目光隨著她的手移來移去,最後笑了,完全沒有鹿鳴設想的恐怖嫌棄的表情。
“你別笑,我還沒說完。”
鹿鳴搜腸刮肚,繼續爆料。
“我小時候是個大胖子,超級無敵醜,現在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大學畢業幾年,沒個正經工作,說是經紀人,其實就她一個攝影師,還不是商業攝影師,完全看不到前途,以後可能是個啃老的。”
“我擦……”周笛坐不住了,撂起衣袖,指著她自己:
“我,別看我表面安靜乖巧,像只被馴化的小鹿,其實是隻野鹿,要不是被放鴿子,十九歲差點跟個操天野地、一無所有的男人閃婚。”
“……”鹿鳴心彷彿被針刺了一下,疼。
“還有,你知道我喜歡什麼嗎?野生動物啊。我最喜歡看它們做愛,一邊看一邊拍,不止看一次,還拍下來反複看。她有我這樣變態的閨蜜,你還敢跟她談戀愛啊?!”
“那是交配。”
鹿鳴回過神來,糾正她。
“拍攝野生動物哺乳、交配,跟拍攝他們進食一樣,都是記錄他們的生活習性,是野生動物攝影師工作的一部分。”
貓科動物交配幾秒鐘後,下一個場景一定是這樣:
雌獸把雄獸從背上甩下來,它們互相沖對方吼叫。
母藏鈴羊每年會在固定時間去一個地方繁衍,帶著寶寶回到原來的地方時,早已不認識哪隻雄藏鈴羊是孩子它爸。
母雪豹一般會獨自撫養雪豹寶寶。
……
她一直想知道,野生動物為什麼會有這樣那樣的習性,但這些現象連動物專家都無法解釋。
鹿鳴對動物的熱愛,遠遠超過對人的親近程度。
她習慣把人投射到動物身上,比如她現在的爸爸像大熊貓,媽媽是老虎,周笛是狼,眼前這個男人,像還未斷奶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