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音像是被火燙了一下,驚慌的轉過頭,手指不經意滑過琵琶弦,發出突兀的一聲響,應缺笑著抖了兩下身上的阿回,這小子可真重啊。
杜三陰著臉抱著傾音下了院牆,斂雲脖子上的絲絃直直的連在杜三雙手的銀環中,杜三手上一拉,地上的斂雲直接被拖到腳下,杜三一腳踩在斂雲的肩膀上,控制住她的身軀,銀環中再出絲絃,直接纏繞上斂雲的四肢,應缺下了院牆,把阿回放到牆邊,走過來,蹲下身來看著咬著牙的斂雲。
“哇,不得不說,還挺漂亮的。”應缺摸著下巴感嘆道。
傾音看著應缺吊兒郎當的笑,生氣的哼了一聲,應缺聽見聲音,抬頭看哼聲的來源,發現是小琵琶,笑著就想上前,杜三移了一步,直接擋在傾音面前,應缺撇著嘴道了句沒意思,又蹲到斂雲身邊了。
杜三從懷裡掏出一本書冊和一隻筆,翻開書冊,翻到後面沒有記錄的白紙上,問道:“叫什麼名字?”
斂雲咬著紅豔的嘴唇,手臂雙腿都被通明的絲絃捆縛的嚴嚴實實,稍稍用力就能感覺到被割裂的痛楚。
見斂雲咬著嘴死活不願意開口,杜三把筆擱到書中夾好,手上用力一拉,瞬間斂雲痛撥出聲,手上腿間被勒出一道道紅痕。
“我這顫雲絲可以束縛任何靈物之形,你也別想掙脫,如果不願意說,那我也沒意見,你已經犯了三律之一,就地處死我覺得也可以,應缺,你覺得呢?”
突然被點名的應缺驚了一下,隨即玩笑道:“哎呀,你看你長這麼好看,死太快了太可惜了,要不跟我們好好聊聊吧,這位杜三哥可不是開玩笑的啊,凡是犯律之惡靈,要是不配合就地處死可是常事,想必你應該有很多事可以告訴我們吧。”
她的生死在這些人嘴裡就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她也相信這些人有能殺了她的本事,因為那彈琵琶的小姑娘,身上的氣息和她是一樣的,他們對靈物的瞭解遠遠比她還多,卻沒想到她才醒來不過半月,這麼短暫的時間嗎?
斂雲嘴唇蠕動,艱難的開口,小聲道:“斂雲...”
“什麼什麼?”應缺一隻手聚攏在耳朵上,作喇叭狀,斂雲的聲音實在太小了,湊得近的應缺都沒聽清,何況是後面的杜三。
“我叫斂雲...”她再開口,聲音高亮了許多。
杜三翻開書冊,把夾著的筆握在手裡,唰唰的在書頁上寫下了她的名字。
應缺從院子裡搬了兩個樹墩子,還興沖沖的搬了一個道小琵琶跟前,杜三掃了他一眼,看他動作也不過分,就沒開口了,小琵琶傾音看著眼前的樹墩子,臉上泛紅,還是坐下了,應缺搬個另一個樹墩就坐在杜三旁邊,興致勃勃的看著地上的斂雲。
“生前所屬何地?”
“千金城。”
“死後化靈寄生在何物身上?”
“...就在屋裡的那副畫上...”
杜三踢了一腳應缺的樹墩,應缺歪了一下身子抬頭看他,杜三顏色掃了掃屋子裡,應缺站起來進了屋子,地上確實扔著一幅畫,只是畫卷中間已經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還挺大的,一邊的床榻上還有一個穿著一身衣服躺在床上的人,應缺撿畫時沒注意,抬頭看見床邊妥下來一隻腳,倒把自己嚇了一跳,拎著畫,看到那人手上還沾著已經乾透了的墨跡,屋裡桌子上還擺著一副未完成的人像,仔細瞧瞧倒是有點像一個人,應缺也沒細看,畢竟外面還等著呢,轉了一圈就出去了。
應缺把畫展開,有點惋惜道:“畫得不錯,就是被撕成這樣,還是有點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