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鼎卻倒在地上。
場間又恢複了平靜,蕭然感受著自己體內空蕩蕩的經脈,知道已經無法再做任何事情,何況這些人還有這座奇特的陣法在保護著。
他看了阿鼎一眼,無聲的走到了荊梨玉身前,去觀察她的傷勢。
秦良臉上的表情很難形容,但笑容卻無法掩蓋,道:“竟是流風迴雪,蕭王爺在這個時候還有餘力使用如此複雜的招式,果然精修山魄名不虛傳。”
他是一副看戲的笑容,蕭然卻沒有理她。自顧自的把著荊梨玉的脈象。
脈象紊亂虛弱,但是卻無性命之憂,昏迷也只是由於疼痛或是其他原因激發的身體自我保護本能。他心中暗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事。
秦良見他不語,仍道:“是你們贏了,你們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蕭然剛才只想和那個傷了荊梨玉的人拼命,但是幾招過後已經冷靜了下來,看著昏迷的荊梨玉,卻又怎麼也不願意就這樣離開,他背對著秦良等人,身體裡那股無名火一陣一陣地往上竄,幾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回頭拼命了。
項京此時知道不能耽擱,秦良既然願意遵守諾言,那還等什麼?他連忙將濟長雲背在身上,還好濟長雲還有一些意識,竭盡全力向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蕭然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蕭然沒有抬頭,沒有接話,也沒有動。他仍然想著要回頭拼命,這句話並不能讓他釋懷。
濟長雲心中暗嘆一聲,只好道:“這丫頭傷成這樣,也是為了讓我們離開。”
蕭然當然知道這一點,但是他仍然憤怒。他看著荊梨玉緊閉的雙眼,雙眼一紅,再不遲疑地要站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他心中一動,如果此時荊梨玉醒著,會對他說什麼?
那還用問嗎?!
逃吧。
蕭然通紅的雙眼漸漸恢複了常態,咬著牙根,將荊梨玉抱在自己身上。
濟長雲見他這樣,才讓項京去把荊梨玉騎來的馬牽過來。
項京將重傷的濟長雲艱難的放在馬背上,還好有馬鞍,濟長雲自己還能勉強負在馬背上。看了蕭然一眼,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蕭然眼神淡漠,抱起荊梨玉,沒有說話,沒有回頭,沒有留下什麼豪言壯語,徑直向前走去。
原來自己竟然弱成這樣,蕭然心中波濤翻湧,絲毫不像他臉上的平靜。連一個女孩都無法保護,此時的他才意識到,之前對於自己武功的信心都是虛無縹緲而起可笑至極的。在強大的敵人面前,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女孩為他出頭,自己卻連為她報仇都做不到。他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無盡的黑夜,心中黯然念道:師父,我的確一無是處嗎。
他知道此時的秦良等人就在身後,他沒有回頭,他對敵人的實力其實是有心理準備的,並且認為武學之道,人外有人乃是常事,並無自怨自艾之感。但是看著懷中重傷昏迷的荊梨玉,心中那種難以言喻的壓抑終於轉換成了鋪天蓋地而來的屈辱感,彷彿眼前的黑夜,籠著了他的全身。
蕭然很恨自己沒用,他咬牙切齒的在心裡說了一句話。
今日之恥,他日必十倍報之。
他們的動作並不迅速,但其間秦良等人一直沒有阻止,也一直沒有說話,知道蕭然等人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
秦良冷冷地掃了阿鼎一眼,沒有說話。
阿鼎身體一顫,順從的低下了頭。
秦良沒有發怒,但是這種冷漠的目光卻讓人背若芒刺。陳展陽在一旁都感受到了秦良帶給阿鼎的壓力,也不敢說話。
過了好一會,秦良才道:“阿鼎。”
阿鼎此時緊繃的身體一鬆,幾乎癱軟下去,忙道:“是。”
“那個姑娘用的招式很奇怪,你以前見過嗎。”
“沒有。”
秦良道:“輸給這樣的招式,並不丟人。”
但他沒有說怎麼樣是丟人,約定好不用內功,但是阿鼎還是用了,這無異於讓秦良之前的承諾像一個笑話。
阿鼎的膽怯似乎只是一瞬間,隨即他抬起頭問秦良:“你為什麼要放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