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撫了撫他的頭發,起身,腿卻因蹲的太久而痠麻,謝宜安忙伸手扶住她,想要從她懷中接過魏禎。
魏熙對他輕輕搖頭,等緩過麻勁,便抱著魏禎向外走去,一路將魏禎送回了寢殿,放在了床上。
魏熙給魏禎蓋好被子,輕輕拍了拍他:“睡吧。”
魏禎看著魏熙,啞著嗓子道:“阿孃說我醒了就帶我去玩。”
魏熙理了理他軟軟的發絲,不答。
“阿孃會回來嗎?”
魏熙收回手:“你知道的,何必再問,睡吧。”
魏禎聞言,閉上眼睛,眼淚卻在睫毛下湧出。
魏熙看著他與魏瀲有幾分相似的臉龐,低低一嘆,抬步往外行去。
方走了兩步,便聽魏禎在身後道:“你是壞人。”
魏熙腳步微頓,如沒聽到一般,繼續往外走。
到了門外,方才殿中那些人已經在此候著了,魏熙側首對陳敬道:“你讓倪杭帶幾個穩妥的人來守著陛下。”
魏熙說罷,越過眾人,看向那幾個依舊跪在殿門外的內侍:“看護不力,都杖斃吧。”
內侍們聞言,哭嚎著爬向魏熙:“公主饒命呀,奴才們以為陛下已經睡了,誰知一晃神,陛下便跑出去了。”
魏熙冷聲道:“還不將他們拖下去。”
謝宜安將凝在魏禎寢殿的視線移回,對身後的羽林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過去。
等到羽林衛將內侍都堵住嘴拖了下去,魏熙才又問道:“那內侍可交代了?”
陳敬搖頭:“還沒有。”
魏熙嗤笑,往殿中走去:“就在這審吧。”
魏熙說罷,悠悠走進了殿中,坐在首位,看向隨她進來的眾人:“事關我自己,我若是貿然處置了,怕是不能服眾,還得勞諸位在此多呆一會,等處置了罪魁,再回去歇著。”
魏熙的視線在眾人身上悠悠掃了一圈,複又緩緩移開:“時間不早了,大家也應當餓了,傳些簡單吃食過來吧。”
魏熙說罷,又看向押著內侍的羽林衛:“審呀,愣著做什麼?”
羽林衛有些猶豫,看向謝宜安,謝宜安沉聲道:“傻了?在座的都是見過風浪的,審便是。”
羽林衛聞言,忙開始審問,這裡也沒有刑具,其中一人便揮劍削了內侍一塊肉,內侍疼的冷汗淋漓直下,卻不發一言。
魏熙撫了撫頭發,嘆道:“怪可憐的,反正遲早都是要審出來的,在座各位,若是有知道內情的不妨說出來,免得讓人家受苦。”
魏端微頓,看向魏熙。
魏熙回視他,面上帶了一絲淺淺的笑,卻不曾言語。
在看到這個內侍後,魏端心中先前慶幸沒有任由父親胡來的心思,已經淡了下來,他不禁暗恨宜王壞事。
如此一來,魏熙定是要覺得他是假意投誠了。
可此時再認,也為時已晚,為今之計只有咬死不認,魏熙若真動手,也要顧忌著會不會寒了宗室的心。
魏熙卻是沒管魏端心中如何想的,她勞累了一晚,難免有些倦意,她接過陳敬捧來的粥緩緩飲用,連內侍痛苦的聲音好似也入不得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