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瀲面上冰雪消融,他抬手撫了撫魏熙未綰發髻的青絲,語氣溫柔卻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是六哥疏忽了,六哥已經警告過他了,以後一定好好護著你,不會再讓你被嚇到了。”
魏熙聽了魏瀲的話,眼裡的淚再也忍不住了,一滴一滴劃過未施脂粉的嬌嫩面龐:“太嚇人了,害得我都做惡夢了。”
魏瀲抬手替她抹淚:“沒事,以後六哥不會再讓你看見那東西了。”
他說著,凝視魏熙朦朧的淚眼,柔聲道:“這次長教訓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魏熙沒有答話,隻眼淚不停,魏瀲無奈,掏出帕子來,繼續給她擦眼淚:“你只管快快活活的便是,這種糟心事有六哥呢。”
絲質的帕子掃在臉上,有些涼意,魏熙長睫微顫,一雙眸子緊緊盯著魏瀲,有些委屈又有些氣怒:“六哥給我報仇,他再厲害也是臣屬,哪有欺辱皇族的道理。”
“攪弄是非。”魏瀲打趣道,他說罷,收回帕子:“他此次行事確實太過,但卻不曾有欺辱之心,反正他時日不多了,你也不必再斤斤計較。”
“時日不多?”
魏瀲淡聲道:“他病了有些時日了,這兩年藥一直沒斷過,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魏熙雖看出李承徽的身子每況愈下,但得到魏瀲這樣肯定的斷言,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她嘟囔道:“我說他怎麼敢做出這樣的事,原來是病糊塗了。”
這些年,皇帝雖將朝政抓得緊,但真正著手的卻是李承徽,李承徽雖算不得什麼忠臣良吏,但對大夏也算是頗有功勞,若是他死了,對大夏是好是壞還很難說。
魏熙看著眼前神色淺淡的男子,心中一嘆,皇帝的性子她清楚,比起官吏,他更不放心的是這些留著他的血脈的皇子。
可皇帝眼下怕是沒有心力親力親為的去管理朝政,而朝中諸臣,又有誰能壓得住這些年富力強的皇子呢?
魏瀲抬手往魏熙頭上敲了一下:“怎麼又愁眉苦臉起來了,難不成是在擔心李相公?”
魏熙眼上雖紅腫未消,但神色卻以如常,她搖頭:“我擔心六哥。”
魏瀲唇角微勾,笑的清潤:“我有計較,你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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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十餘天,魏熙都未見過溫紹延,也從未再去過邀月樓,而溫紹延,也再沒有去府中小山上奏樂。
今日是十五,圓月被一層薄薄的雲簇擁著,以一種半遮半掩的孤高之態,施捨給凡塵山河幾許清冷的光。
溫紹延收回視線,提筆蘸墨,繼續畫著一幅荷花圖。
松籟打了個呵欠,轉身去堂中給香爐添了些檀香,添完了香,他也未曾過去伺候,就近趴在案上小憩。
爐中香煙化作纏綿的絲線,不一會便將他拖入了夢鄉。
溫紹延聽見了鼾聲,無奈的向松籟看去,一抬頭,卻莫名有些暈眩,他聞著屋中不同以往的香味,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測,他屏住呼吸,幾步到了案邊,拿起茶壺,將壺中的水盡數潑在香爐上。
溫紹延拍了拍松籟的臉頰,卻不見他醒,心知不妙,拖起松籟便往外走去:“來人!”
一聲過去,他還未出房門,便見一家僕攜著刀光而至。
情急之下,他推倒了身邊的連盞銅燈,銅燈落地,發出一聲巨響,燭火點燃了房中的帷幔,火光熊熊燃燒,擋住了來人的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好睏的一天,碎覺覺去了~
晚安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