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嗤笑:“誰敢打死崔家郎君。”
裴斯狀似感傷的嘆了口氣:“崔家眼下都圍著張氏的肚子打轉呢,那才是崔家正統嫡子,有了它,誰還管我。”
魏熙不理他故作的傷感,問道:“張氏的肚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該不會真是真的吧。”
裴斯勾唇一笑:“應該不是,今日崔珉請了蘇井泉給張氏診脈,蘇井泉察覺出了異樣,因不知道公主想怎麼做,便先壓了下來,讓我問過公主。”
魏熙雙手不自覺的把玩這發梢,淡淡道:“既然是假的,那想有想無還不是人家說了算,先不必管它,大不了等將來弄個滴血認親。”
她說著掩唇一笑:“那樣才有意思呢。”
裴斯亦勾唇:“怕是得把我那阿耶給氣死。”
魏熙瞥他一眼:“異想天開。”
魏熙說罷,對裴斯道:“你該回去了,若讓人知道了,沒你的好處。”
裴斯抱臂,有些耍賴的意思:“在公主府裡,公主還擔心什麼?”
魏熙蹙眉,也不再管他,揚聲喚來陳敬:“安排他歇著。”
裴斯倒也沒再鬧,起身拉了拉衣服,順從的走了,陳敬將他安排在自己房中,神色微沉:“你太沒規矩了。”
裴斯眉梢一挑:“你有規矩不就是了?”
他說罷,徑直往床上躺去:“我不過是怕公主心中煎熬,給她逗悶子罷了。”
陳敬不信他這說辭,總結道:“我看你是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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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日頭高懸時,一支人數不少的隊伍往北行去,這支隊伍的主人,正是溫軋葷,可此時,除了少數幾個心腹,無人知曉,被眾人簇擁的馬車裡,其實只有一個胡族僕從。
而隊伍的主人,正坐在落後他們十幾裡之距的別院裡。
溫軋葷看著眼前老態盡顯的李承徽,面上有些疑惑:“相公為何留我在此。”
李承徽抬手給他斟茶,語氣淡泊:“北疆天高路遠,而我早已行將就木,這興許是你我最後一次相見,相識十幾載,總是要好生話別一番的。”
溫軋葷雙手接過茶盞,躬身道:“我能有今日,全賴相公提拔,相公對我的恩情,我不敢忘,相公放心,我定是會竭盡所能,照料相公家眷。”
溫軋葷說罷,如飲酒一般,將盞中茶一飲而盡。
李承徽微微一嘆:“兒孫如何,且看他們自己,我如今放不下的卻是大夏。”
溫軋葷神色動容:“相公高義。”
他說罷,問道:“那您看誰是大夏的未來。”
李承徽道:“這個只有看陛下決斷。”
他說著,微微一頓:“可放眼各位殿下,寧王無疑是最出眾的。”
溫軋葷眸色一轉,頷首:“我知道了。”
“不論主君是誰,我們當臣子的都是要忠心侍奉的。”李承徽說著,面色變得鄭重威嚴:“今日我卻是有句話想要奉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