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灝這次倒是沉穩了些,躬身道:“阿耶,兒子覺得不能只聽信一人之言,不如阿耶差人去問問程家的鄰裡,再去把四郎六郎,和兒子審的六郎府中的家奴,都宣進宮吧。”
皇帝點頭,對陳士益道:“按太子說的安排去。”
魏瀲等人過了小半個時辰便到了,魏熙聽到通傳便向外看去,魏瀲今日又是一身白衣,神色溫潤,姿容俊逸,是出塵脫俗的顏色。
幾日不見,他的風華無減,與身旁掩不住頹唐之色的魏涵對比鮮明。
魏瀲一進殿中,便見魏熙正盯著他看,他看向魏熙,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魏熙見了,眉眼彎彎,亦回了他一笑。
皇帝待魏瀲等人行了禮後,吩咐他們起身,道:“既然都來了,那便開始審吧。”
皇帝看向婦人道:“既然人都來了,你就再當著他們的,辨一辨吧。”
婦人看著李從靖,有些慌亂,畢竟她自是一個普通婦人,當著正主指認別人,還是需要一定的勇氣的,她看向魏熙,見魏熙神情從容,帶著笑看著她,淺淺淡淡的,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婦人心一橫,指著周岑道:“是他。”
皇帝看了婦人一眼,那一眼滿是帝王威壓,看的婦人雙手發顫:“你可看清楚了?”
婦人點頭:“看……清楚了。”
皇帝看向陳士益:“可從程家附近的鄰裡口中問出什麼?”
陳士益道:“是有百姓見過,有人前去程家,行蹤鬼祟,於是奴才便鬥膽讓人將他給帶來了。”
陳士益說著,指著後面一個男子道:“就是他。”
皇帝道:“你是何時見的。”
男子跪地道:“是過午用完午飯後,草民酒癮犯了,便出去買酒,那時就見一個黑衣男子閃身進了程家,身法很快。”
皇帝也沒去管他說的真假,只道:“這幾人裡可有你見過的那人?”
男子在幾人的身上仔細巡視了一圈,想了想,指著李從靖道:“好像是他。”
魏涵聽了這話,目光淩厲的看向他:“你可得想清楚了,禦前可不是你能胡說的地方。”
男子被魏涵嚇了一跳,頭往後一縮,抖著音道:“草民說的確實是真的呀,陛下面前便是給草民十個膽子也不敢說假話呀。”
魏涵看向皇帝:“阿耶明察,兒子這些時日閉門不出,哪裡有機會做這大逆不道之事,難不成程家遺孀說的話,還不如一個突然冒出的鄰裡說的可信?”
皇帝看著底下站著的幾個兒子,沒來由的有些煩躁,到底是年輕,有無數的時間花在這些七拐八轉的事上。
他忽然沒了耐心與他們耗在這件事上,蹙眉指著跪著的幾人:“將他們都拉下去拷問。”
魏熙看著婦人驚恐的表情,忙攔道:“阿耶且慢,那兩個侍衛皮糙肉厚怎麼審都是無妨的。”
魏熙指著婦人和那男子道:“可他們二人一個弱質女流,一個無辜百姓,哪裡是經得住刑的,若是好端端進來,血淋淋的出去,豈不是會損了阿耶仁德之名?”
魏熙看向皇帝,言辭懇切:“眼下所審的重點已經不是程彥的冤情,而是何人誣陷六哥,又是何人脅迫嶽先生,不如阿耶先聽聽嶽先生怎麼說。”
皇帝看向嶽季澤:“你說。”
嶽季澤跪地道:“回陛下,是太子以我夫人威脅我,讓我扮成桓豫,以圖在陛下面前製造,寧王殿下居心不良,窩藏罪臣的罪名。”
嶽季澤的話如同平地驚雷,話落,殿中一片寂靜,不只魏灝,連魏熙都沒想到他竟如此直來直往。
魏熙頓了頓,面上換上驚愕之色,她指著魏灝:“都是一家兄弟,大哥你怎麼存瞭如此險惡的心思,若是嶽季澤心志不堅,真的受你脅迫,與你一同冤枉六哥,到時候阿耶一氣,指不定什麼罪名都是六哥了!”
魏灝喝道:“你說的是什麼話,阿耶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嗎?”
魏熙氣急,音色尖銳:“阿耶最是明斷,要不然這幾日也不會如此不辭辛苦的審案,一片拳拳愛子之心眾人都看著眼裡,而你卻說阿耶是非不分,依我看,你分明是對阿耶心懷怨懟!”
魏熙喊完這句話咳了咳,好似傷了嗓子,她緩了一瞬,繼續道:“我現在才明白,大哥這使得是連環計,先是命程家遺孀告禦狀,然後拋磚引玉,藉此事引出嶽季澤來,到最後,數罪並罰,六哥肯定得不了好。”
魏熙說著,神色變得哀悽:“大哥難道就一點都不顧念手足之情嗎,六哥向來是敬著你的呀。”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
小公主又開始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