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莫不是連冰價都不知曉吧?”婦人說完拉著幼女便走。
松籟得了沒臉,往魏熙處看去,見魏熙毫無表示,無奈之下只得繼續糾纏那婦人,那婦人被他煩的無奈,停住步子道:“市面上的冰皆不到一百錢,郎君若是想買,倒不如去正經生意人那裡去,我婆病重,禁不住暑熱,還請郎君不要為難我。”
松籟聞言,又向魏熙出看去,卻見魏熙指了指他的錢袋,以口型道:“把你的錢給她。”
松籟的動作太明顯,婦人已經發現了魏熙,魏熙忙整了整衣服站好,以端莊嫻雅的姿態緩緩向婦人走去,她拿過松籟的錢袋,將它遞給婦人:“這不是買你的冰的,我方才見你態度堅決,頗有孝心,也沒辜負本公主的一番苦心,這些錢就算是賞你的了。”
那婦人往後退了一步,神情有些不自在:“無功不受祿,不必公主破費了。”
魏熙見她這般做派,眉梢一挑:“你忠孝兩全,這是嘉獎,不許不要。”
那婦人忙搖頭:“妾身不敢。”
魏熙不理她,看向溫紹延:“你帶錢了嗎?”
溫紹延聞言在袖中掏出錢袋,遞給了魏熙,魏熙接過,將兩個錢袋一併送到婦人手中:“便是為了家中長輩的病,你也是要將這錢拿了的。”
婦人聞言,手顫了顫,終是將錢接了過來,她福身道:“多謝公主。”
魏熙點了點頭,道:“去吧。”
那婦人聞言,領著女童便走了,魏熙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鄭修明,你去跟過去看看,我覺得這婦人不大對勁。”
鄭修明聞言忙跟過去了,步伐雖快,卻一點聲響也無。
溫紹延看著鄭修明遠去的背影,道:“觀那女子行止,之前也應是官宦人家的娘子,長安這些起起伏伏的也不少見。”
魏熙看了溫紹延一眼:“你是不是又想說我此舉不妥,非君子所為?”
溫紹延一愣:“不是,我只是覺得,公主不必因一個婦人再勞鄭將軍跑一趟了。”
魏熙歪頭看著他:“你倒是心疼他。”
魏熙又道:“不過是走一趟罷了,也礙不得什麼。”
溫紹延道:“可公主身邊不能少了人保護。”
“哦。”魏熙點頭,做了然狀:“原來你是心疼我呀。”
溫紹延面皮薄,每次魏熙說這種話,他都會面紅耳赤,因而魏熙很喜歡逗他,可這次魏熙卻沒有如願,只見溫紹延耳尖雖泛起了微紅,卻專注的看著她,眼睛裡像是含了一海子水,幽深的表面下隱著洶湧波濤,他輕聲道:“是,公主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
魏熙只覺的他的眼睛能將人淹沒,她移開目光,道:“自然,要不然我這些護衛都得去挨板子。”
魏熙說罷,看向隊伍,經方才一整治,隊伍雖不說井然有序,但探頭探腦,交頭接耳的卻不多了。
魏熙的惱意不知在何時竟消散了,連她都有慾望,為何就非得要百姓們淳樸良善呢。
這次的事,錯不在百姓,也不在她,雙方都沒錯,造成了這番局面,是身份所別,這是她們這些深宮女眷從沒想過屈渡的鴻溝。
魏熙記得太祖說過,君與民,相輔相成,對民心一無所知,談何相輔。
魏熙回身看向站在門前候著的店家,店家見魏熙向他看來,忙上前。
魏熙淡淡一笑,就近要了身邊侍衛的錢袋,將錢袋遞給了店家:“今天鬧了一通,耽擱了你的生意,這些算做賠禮吧。”
店家忙躬身道:“公主大駕光臨是草民想都不敢想的天大的榮幸,提前十日灑掃整治都是賠禮真是折煞草民了。”
魏熙聽他這話,有些好笑:“榮幸,不是驚嚇?”
店家語塞,顫巍巍就要跪下,魏熙攔住他,笑道:“你怕什麼?”
魏熙說罷,也不再說什麼,將錢給了侍衛,讓侍衛將錢袋塞到店家手中,便走了。
魏熙走了幾步,忽然看向溫紹延:“溫紹延,你教我彈琵琶吧。”
溫紹延一愣,複笑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要解鎖小公主的新才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