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想到這兒,便起身去了陳敬的住處。
都住在鳳陽閣裡,可魏熙以往並沒有踏足過宮人居住之所,由內侍引路才找到了陳敬的住處,陳敬深得魏熙重用,住的地方自然也不差,清雅整潔,和他的人倒是很像。
魏熙到時陳敬正靠在床上看書,見魏熙來了,放下書起身行禮,腿腳看起來倒沒什麼異常。
魏熙免了他的禮,坐在屋中胡床上,問道:“腿這麼樣。”
陳敬道:“已經無礙了,多謝公主為奴才請了太醫。”
魏熙“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陳敬見狀靜靜站在魏熙身旁,也不再多言。
過了片刻,魏熙忽然道:“我以後都不必去崇文館了。”
“不去也好。”陳敬輕聲答道。
魏熙側首看了陳敬一眼,道:“坐下吧。”
陳敬也不推辭,唇邊掛在一抹淺笑,矮身坐在了魏熙對面的胡床上。
魏熙說完話便又開始走神了,睫毛低垂,掩住了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莫名的顯出些落寞來。
魏熙心中確實有些失意,卻不是因為不能去崇文館,當初她之所以會去崇文館也只是因為好勝心罷了,她在崇文館裡張狂肆意,出盡風頭都只是想證明自己很好,很聰慧,不比男子差。
可自從今日隱約猜到皇帝的心意,她突然覺得自己之前是多麼的蠢,多麼的自以為是,自以為瞭解自己的阿耶,卻從不曾想過,曾被晉國公主打壓過的阿耶,是否容得下一個晉國公主那般的女子。所以,皇帝說魏熙缺課時,魏熙藉此機會,尋了一個最拙劣的藉口,成功的被皇帝挪出崇文館。
魏熙再待在崇文館不僅無用,反而容易惹皇帝的猜忌,若是哪天行差走錯,讓皇帝誤以為她是要在崇文館裡結交那些貴胄子弟,發展自己的勢力,那可就真是冤死了。
魏熙在出神,陳敬也在一旁看著魏熙出神,卻見魏熙突然抬眸看著他,道:“我之前是不是太過張狂了。”
陳敬溫聲道:“公主乃天之驕女,本就該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哪裡稱得上張狂。”
魏熙勾唇,不明意味的一笑:“晉國公主也是天之驕女。”
陳敬看著魏熙道:“晉國公主空有雄心,卻沒有腦子,公主與她自然不一樣。”
“不一樣?”魏熙反問,嗤笑道:“怎麼不一樣,仗著長輩疼愛就肆無忌憚,毫無心計卻自詡聰慧無雙,一樣的很。”
“不一樣的。”陳敬道:“晉國公主的張狂無度,公主的肆意有度。”
陳敬看著魏熙,眼底含著柔色:“公主這麼好,誰都會想寵著公主,讓公主隨心所欲,無拘無束,陛下是公主的阿耶,應該更是如此。”
魏熙蹙眉:“總是花言巧語,還能不能好好說話。”
陳敬笑道:“自然是能的,公主若刻意收斂,怕是會弄巧成拙,公主已經張揚了十三年,陛下不也一直對您疼愛有加嗎,同安公主溫文賢淑,陛下也沒對她另眼相待呀。”
魏熙點頭,卻轉了話題,笑道:“阿耶說讓我好好玩兒,既然阿耶都吩咐了,我明天就出宮玩一遭。”
魏熙說著看了看陳敬的腿:“可惜你不能去了,好好養著吧。”
“是。”陳敬微微一笑,頷首。
作者有話要說: 嗯!小公主現在陷入了自我懷疑,只要有人誇誇她,她立馬就振奮了……
明天該把誰放出來溜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