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瞭然:“怪不得,原來是林良儉那拘儒的女兒。”
魏琬聞言噗嗤一笑:“他這麼得罪你了?”
魏熙撇嘴道:“阿耶不是特許我如崇文館聽學嗎,結果我天資聰穎,表現的太好了,那老翁嫉賢妒能,說我鋒芒太盛,言談間對我一個女子這麼聰明很是不滿。”
魏琬勸慰道:“你別生氣,他讀書都把腦子讀木了,和他一般見識做什麼。”
魏熙可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她輕聲道:“我就是不喜歡他言談間對女子的輕蔑,女子怎麼了,為什麼女子就不能比男子厲害?難道他娘不是女子。”
魏琬在魏熙耳邊促狹道:“不是女子,難道是男子?”
魏熙在魏琬肩上輕拍了一下,笑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虧你想的出來。”一時沒注意,聲音大了些,惹得眾人皆向她們這看。
魏熙沒事人似的道:“怎麼停了,該誰了,繼續呀。”
魏熙話音剛落便見林家娘子拿起酒觴,看來是又要飲酒了。
魏熙在林家娘子喝酒前道:“我看你倒是眼生,你叫什麼,怎麼只飲酒呀。”
林家娘子放下酒觴,轉身面向魏熙,微微傾身向魏熙施禮,儀態之端雅,禮數之周全堪比宮中女官。
林家娘子回道:“臣女林氏,名藏秀,臣女文采不佳,故只能飲酒,擾了公主興致,請公主恕罪。”
魏熙沒有理會林藏秀請罪之言,反而笑道:“藏秀,是藏慧守拙之意嗎?這名字倒是有趣,不知是該說它謙遜,還是說它狂妄了,想不到林大人竟會給女兒起這個名字,你是自出生就叫此名嗎?”
林藏秀沒想到魏熙竟能明白她名中之意,一時愣住,她幼時確實不叫藏秀,當初改了名字後,她曾聽家中姊妹私下笑言,說她相貌普通,叫藏秀是再合適不過了,她不在意旁人如何,也不曾辯解過,可如今不過初次相見的昌樂公主,卻一語道出她名中之意。
林藏秀回過神來,輕輕搖頭,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是,我幼時名喚知儀。”
“知儀。”魏熙喃喃重複這個名字道:“這才像是你父親會給你取的名字,你為何會改名?”
林藏秀聞言收起唇邊的笑,神色又恢複了之前的端莊沉穩:“臣女不知,許是父親喜歡這個名字吧。”
魏熙見林藏秀變了神色,突然不想繼續討論一個大臣之女的名字了,這與她又沒有什麼幹系,她管這麼多做什麼。
魏熙笑道:“你既然是林大人的女兒,文采又怎會不佳呢?怕是你嫌棄我們不通文墨,不願對牛彈琴吧。”
林藏秀聞言突然笑了,笑裡卻並沒有什麼歡喜之意:“家父不曾教過我作詩,公主要我作詩還不如要我默背女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