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記憶似恐懼,似憤怒,似切恨!
只見他須發皆張,狂癲般的急切扯住二人,忽然問道:“且不用告訴我如今已是何年月,我只問你,那‘歸海恨天’尚在人世否??”
黑衣道人本從未聽說過‘歸海恨天’這名號,此刻見他情狀如此恐怖,早已嚇得渾身顫抖不已。
適才誇口,又不敢言不知,見石人戰將惡狠狠瞪裂虎目焦急的望著自己,心緒激動。‘歸海恨天’這四個字彷彿扯動了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經,憤怒的眼神中終難掩對這個名字的懼畏之色。
黑衣道人知道自己若言不知必死無疑!
靈機一動,忙謊口道:“我聽師輩們曾言過,那廝早已不在人世間了!”
石人戰將聞言大喜,想到自己最忌憚的仇敵已不再人世,如今醒來,大可有為。方欲放聲縱笑,忽又急問道:“那他是怎麼死的?”
黑衣道人本已被他唬的心膽快要俱裂,一時心急,又是撒謊,答不上口。
白衣道人卻在一旁略加鎮定,暗思既是他的仇人,也必與徵戰行伍有幹系,且就連他也顯出畏懼之色,定非尋常之軍伍。忙替黑衣道人誑言道:“聞言歿身奇異兵甲之師!”
石人戰將聞言,烏黑色胄盔下兩股緊鎖如鐵箍般的濃眉終於向上松動,松展開來。
他以為是心中所思及的可怕之師,心道:也只有那支可怕的軍隊方可致他於死地了!既已不在人世,吾無憂矣!
石人戰將顧及自己情面,鬆手丟下了二人,朗朗恨笑道:“反複離叛無義之徒,害我數百年不見天日,死有餘辜!死有餘辜!恨不能親手刃之,吾一憾也!”
二道見巧語默和,落了心中橫石,拭去滿臉驚漢,唯唯諾諾,奉承不已。
石人戰將又道:“你二人雖解開了我的封印,可居心叵測,還算計我幽冥獸,當真可惡至極!
你二人螻蟻之命,我隨時取來!不過誠如你所言,尚有用你二人之處。但竟敢圖謀邪法困制本將軍,痛傷我戰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地幽獸似早已在等候主人旨意,聞言不待主人授意,一口下去。
陰陽雙道一人一隻手臂被它齊狠狠咬掉,咀嚼幾口,吞了下去。
二妖道各自就地滾開,痛吼一陣便強自起立,噤不敢聲,急止住臂上血傷,忙過來再請罪。
石人戰將道:“你二人可曾尋得‘天狼先生’現在身封何處?”
陰陽雙道本就連石人戰將身世都不甚清楚,更不知他所言“天狼先生”所為何人。
但二人對這石室的每一個角落已是最熟悉不過,除了這裡外三層石坑的無數石封兵甲和這一人一獸外,更無他人。
聽他此言,如今看來,這山腹兵甲封印並非只此一處!二人聞言頓塞,面面驚覷,俱言不知。
石人戰將環顧石室四下,瞅見左右兩面石壁上高處有六顆佛門法焰印跡。見其塵封厚土,並未被任何人開動破壞過,心下大慰。
石人戰將口角綻露一絲笑意,走到他醒來的那顆大岩石上。立定身軀,擺開法架,舞起背上鬼斧刀,朝那其中一顆印跡砸去。
那鬼斧刀貫有千斤之力,在空中旋風般呼嚕嚕將近那印跡時,那法連印跡掄空疊然出現幾層太極玄障,卻俱被那鬼斧刀轟然斫散。
佛門印跡上本還有幾層金光,未及亮起便也滅去,法連印跡破碎,現出一處圓拱形洞口,黑黝黝不知通向山腹何處。
接著兩面石壁六個洞口一一被他以此法破出,陰陽雙道,明姑、無塵等人無不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