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一股火血濃霧從其各自手腕血圓環處騰起,湧到手中兵刃上!那些兵刃得了這火血就彷彿獲了生機,赤焰狂生,暝滅不定!
隨後,幾只狼匪齊聲呼哨,齊將手中兵刃擲出,滿空繚亂著朝二人襲來!
無塵頗為被動,忙右手架起歸塵劍,一劍將群刃橫檔在頭頂上!這才感到壓迫之力非同小可,對那血火之力不禁駭然!
無塵正欲振力奮起,忽聞前面有一個鎮民的悽厲呼叫聲傳來,只見當頭那隻最壯的狼妖匪正抓起一個傷民當做靶頭朝他二人擲將過來!
雖在一瞬間,但心雨無塵二人皆知妖匪擲傷民之軀乃虛晃,後面定有暗算!叵耐心雨雙手無暇,無塵右手把劍!情不得已,無塵只得不顧計較,伸出左手,隻手攔腰接住那傷民!
果然隨後風聲響動,一柄白森森的狼牙短刃隨之飛來,無塵知道避無可避,只好凝聚周身太虛真氣側首閉目正待來受!
忽聞得心雨一聲叫喚,無塵睜開眼只見心雨已扭轉身軀,擋在了自己面前,那狼牙短刃已刺在她左肩秀臂上,深入肌理,頓時血染紫衣。
無塵大驚,一劍震散群刃,舍下傷民,抱住心雨。
此時,心雨手中紫綾失了禁制,眾狼妖匪紛紛招回了兵刃,足下束縛盡去,在一瞬間相向殺來。
無塵撩起歸塵劍,奮不顧身護住心雨,情急之下恰巧將沖在最跟前那隻狼匪的右腕從血紅圓環處正好斫斷!
那妖匪斷腕處火血噴湧,撒在地上如熱鐵淬火,“嗤嗤”數聲之後,那火血竟瞬間蒸發,鑽入地下不見!
那妖匪斷了火血腕便就地打滾,悲吼不止!手裡叉刃兵器上的火焰也頓時消失。
無塵無意間知曉了妖匪命門,大喜,抱定心雨左沖右突,連將上前的三隻妖匪右腕斬斷。
其餘妖匪見狀知不是了對頭,呼哨一聲,拽起傷伴,轉頭影躍數丈。跳過巷頭,亡命般朝黑鴉林外逃去。
無塵扶起心雨要為其敷上乾坤寸玉瓶裡的彩障,心雨阻道:“此妖匪的刀傷無毒,不必妄費乾坤寸玉。
你用玄門之氣把這顆‘碧波三七丸’化成粉末,敷在我傷處就好。”言罷從腰間摸出一粒翠綠色丹丸遞給無塵。
無塵接過丹丸,見正是那日替瓦肆裡那位‘三郎’醫治腿傷的丹藥。
無塵握在掌心,內力一催,化成一團綠粉,照著心雨左臂肩的傷口敷上,只見傷口血痕頓時結成一層薄霜,血止罷,只剩下陣陣隱痛。
心雨又遞與幾粒丹丸,道:“不必管我,你且用此藥先去醫治適才周圍受傷之人。”
無塵將那幾位亦被刺傷的傷眾一一醫罷,回身扶起心雨,往‘花語還香’閣走去。
心雨躺在床前卸下塵緣紗,目視無塵,心思微動,嗔道:“你怎地舍了我,一個人獨上房頂做甚?!”
無塵道:“我欲探它們動靜,先制之。”
心雨垂首傷心道:“若不是你的粗心大意,我也不會受傷?!”
心雨撫著傷口,擰著秀眉,口道“好疼!”
無塵不語,心中一陣歉疚,心道:的確是因為我,才使她受了傷!
彼此默默良久,無塵道:“那一刀我既躲之不過,你又救之不得,你明明知道自己要受傷為什麼還要替我擋?”
心雨道:“我不想讓你受傷!”
無塵愕然,默默良久,二人目目對視,空氣中彷彿凝結了一種莫可名狀的溫軟氣息。
無塵從未曾觸及過這種難以言述的妙感,心中一陣莫名其妙的焚熱湧起,同時又覺心底另一陣逆寒從心底深處泛起,一個寒慄,隨即卻都消失。
這晚,心雨臥傷在床,無塵燒的飯菜,其味粗淡,心雨卻贊不絕口。
無塵滿臉鍋炭煙灰,終於端上幾樣平時她常做的幾樣筍菜。
心雨吃的津津有味,無塵見她不停贊自己做的並不可口的飯菜,絕非故作之態,心中似乎泛起某種莫名的說不清的感覺!
只是那感覺一旦出現,就會有另一種叫人窒息般冰寒壓抑感同時在內心出現,兩者掙紮一番,最後又都一起消失。
無塵忍不住,微微道:“明是難以下嚥,你為何還要說是美味!”
心雨“欣賞”著他的滿面煙灰,卻不說破,喜滋滋道:“心中之味與口中之味不同,因為今晚的飯菜是你為我做的!”
二人默默不語,心雨忽又低聲嗔道:“我‘照顧’了你那麼久,你總要學會‘照顧’我的!你以後不許再叫我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