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在賭氣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的眼角還掛著淚水，但是聲音卻沒有了那些歇斯底里，完全看不出來醉意。
陸銘寒看著她寡淡的臉蛋，語氣突然就變得邪佞，“暖暖，別說我不想放你離開，就算我現在那邊養著一個，這邊又綁著你，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呢，嗯？”
傅思暖被他箍在懷裡，還是不死心地瞪著他，“我好像的確不能怎麼樣。”
“嗯，你只能受著，”男人低低啞啞地重複，“反正你也沒有多麼喜歡我，我現在什麼都不怕。”
他說，他什麼都不怕。
不怕她離開。
不怕她不喜歡他。
傅思暖也沒再掙扎，瞳眸也漸漸變成了琥珀色，抬手突然就主動地攀上了他的脖頸，將自己的腦袋抵在了他的肩膀上，喃喃地重複著，“是啊，你什麼都不怕，你是陸銘寒，你有什麼怕的呢，怕的應該是我才對。”
陸銘寒抱著她回到了臥室，走到床沿的時候突然就聽到了女人淺淺的呢喃。
他將她放在床上，捏住了她的小臉，“你說什麼？”
傅思暖怔怔地看著他，突然就挑唇笑了出來，“我說應該害怕的是我才對，畢竟陸大公子英俊又多金，而且家世顯赫，沒有人明目張膽爬床我已經很感恩戴德了。”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但就是莫名覺得自己的胸口不大暢快。
上一次在酒店他攬著女人進去那一次，還有這次，都是在不斷地壓迫著她緊繃的神經，她一時之間甚至分辨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
陸銘寒看著她有些泛紅的臉頰，覺得這個女人到了現在還是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樣，真的是讓人恨地牙癢癢，偏偏他看著這張臉就是生不起氣來。
傅思暖抬眸看著他，沉默了好幾秒，也不知道是在打量還是探究，直到自己的眼睛酸澀才閉著眼睛躺回了床上，喃喃道，“陸銘寒，你回去找你的哪位傅思暖吧，不要再來搭理我了。”
她現在心心念唸的都是這件事，又或者打心眼裡不能接受他將那些喜歡和關心放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
陸銘寒垂眸看著她禁閉的雙眸，原本要說出口的話終究還是被他藏進了肚子裡。
其實之前有很多個夜晚她都是靠著酒精入眠的，什麼精神不正常，什麼歇斯底里，她其實洞悉地非常清楚，但是今晚，她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因為她是在借酒稱兇。
不過好在他身上並沒有別的女人的氣味，還是熟悉的菸草氣息。
她閉著眼睛等到周圍的一切變得平靜，假裝不經意翻身的時候，就看到站在陽臺上的那抹身影，孤單卻又落寞。
半夜的時候，她坐起身，發現房間裡並沒有男人的身影。
房間裡沒有任何氣息，還是一如既往地黑夜，她生怕自己的眼睛再出什麼問題，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拉開燈，甚至途中不小心撞倒了水杯，冰涼的溫度也一下子就將自己的睡意澆醒。
陸銘寒本來都已經合衣躺進沙發裡，聽到聲響幾乎是下意識地開啟門，燈光有那麼一瞬間地刺眼。
“怎麼了？”
他眯了眯眸快步走到了床邊，拉過紙巾擦著她的手腕，傅思暖還沒從驚嚇中反應過來，就已經毫無徵兆地甩開了他的手，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我就知道，”她抱膝低下了頭，聲音幾度哽咽，“我就知道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就是個廢物，你們都不喜歡我，都不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