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週手術,如果能熬過去一切就還有機會。”許墨謙微微垂眸,雙唇也是緊緊抿著,聲音有些緊繃,“但是手術成功率很低。”
陸銘寒瞭然地點了點頭,“走吧,先去醫院。”
池暮晚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所謂的陸大公子的身影,但是卻看到了從門口跑進來的“傅思暖”,甚至還盯著陸太太的名頭被恭恭敬敬地招待著。
她此時此刻,非常不滿意!
這裡是得天獨厚的地表原因,而且是純天然的小橋流水,而且還是溫泉水,所以周圍都有著淺淺的溼氣,溫涼卻不刺骨。
池暮晚怎麼也不會想到,她拉著傅思暖出來了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陸銘寒攬著懷裡的女人走出重重記者的包圍,那模樣和場面,比當初承認紀楠笙婚訊的時候還要刺激幾分。
雖然當初紀楠笙澄清了當時結婚的真相,但還是避免不了黑粉的摻和,以現在這陣仗,輿論的壓力足以讓人窒息。
就像很多年前她從陌生的床上醒來的時候,面對刺眼的聚光燈和接二連三的拷問,沒有人知道那時候的她有多麼崩潰,但是好在她都熬過來了。
往往在你最歇斯底里需要幫助的日子裡,都是自己一個人撐過來的。
已經習慣了。
她彎腰攥住了女人的手腕,直接就拐彎朝後門的方向走,“這裡人太多了,我們從後門走吧。”
傅思暖說不上悲憤欲絕,但是看著高大的背影攬著的女人,突然就覺得胸口悶悶地難受,心底那些細細密密的情緒慢慢龜裂開來,最後土崩瓦解。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酒店的,甚至不知道自己都在幹些什麼。
從去年到今天,她這一年來碌碌無為,什麼也沒有做成,身邊的人也一個接著一個消失,可能一個人孤單久了,突然有一個人出現,就迫不及待地喜歡上了。
所以她對陸銘寒,可能並不是喜歡。
外面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她抱著酒杯縮在毛毯裡酩酊大醉,就連走到門口的腳步都是虛浮的。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別的什麼緣故,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
高大的男人就這樣站在她面前,眉眼乾淨而英俊,五官線條分明,就連下顎線都是蠱惑人心的模樣,她握著酒瓶的手突然就失去了力道,酒瓶砸在地毯上發出悶響,菸灰色的地毯幾乎在一瞬間就變成了深色。
她站在原地,腦袋混濁卻又清醒,突然就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
還真是出現幻覺了。
她自顧自地轉身,步履虛浮,身形搖晃地後退了幾步,然後跌倒在地毯上,聲音飄渺卻又虛無,“陸銘寒,你以為你是誰。”
門口的男人看著她暈乎乎的模樣,冷著臉直接掐著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你放開我,你誰啊你,你知道我是誰嗎?”她有些惱怒地看著他,星眸染上了某種迷醉,四肢也非常不聽話地開始折騰,聲音突然就染上了哭腔,“我是傅思暖……你放開我,我是傅思暖啊,有什麼是我掌控不了的嗎?”
說到後面她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從小到大,獨獨對於陸銘寒這件事超出了她的掌控。
她哭地厲害,琥珀色的眸子氤氳著水霧,眼淚就這樣毫無徵兆地從眼角溢位來,寡淡的眉眼帶著從來沒有過的委屈,陸銘寒看著她,再怎麼也惱怒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