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最後保護她一次，也是他的歸宿。
一切幾乎是發生地太快。
傅思暖還半撐在地上，就聽見不知道那個方位響起了槍聲，緊接著，有無數的槍聲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而那些子彈，全部都是傅澤晨的方向。
她腦袋懵了半秒，就看到有好幾槍都打中了傅澤晨和沈瑾之，她甚至聽到了男人低低的悶哼聲。
兩個人本來就在大橋邊緣，傅澤晨眉心一凜，黑眸落在女人的臉上，最後以極快的速度鉗制住了沈瑾之的手腕。
他恐怕沒有機會了。
人生最可悲的就是受制於人。
所有的行動只在毫秒之間，他整個掐著沈瑾之的臂膀，翻了個身，兩個人以極快的速度從橋邊翻下。
他墜下去的時候，看到女人睜大了瞳眸。
那一瞬間，他腦海中翻湧過無數似曾相識的畫面，最後輾轉往復，停留在了那場大火，他於茫茫大火之中，看到了那個縮在角落裡的身影。
也就是那一次，他的命運已然改變。
傅思暖眼睜睜看著兩道身影從橋上跌了下去，雙手扶在橋緣，扯著嗓子大叫，“傅澤晨！”
她拖著腳步，奮力地往男人掉下去的方向往前走，卻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跌進了一道溫暖的懷抱中。
她狠狠地推開了身後的男人，“你別碰我！”
傅思暖的臉色駭人的厲害，再回頭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兩個人跌入了茫茫大海之中，海面平緩地沒有一絲波瀾，從高處看去只能看到被染紅的海水。
她好像心裡的那根弦緊緊崩斷了，轉身對著周圍的人怒吼，“你們誰開的槍！”
周圍一片寂靜。
她拖著步子撿起了剛才被丟落的槍，將槍口對準了陸銘寒，聲音已經是從喉間溢位來，“我再問一遍，剛才他媽是誰先開的槍！”
她的槍口緊緊地抵著男人的胸膛，胸口不斷地劇烈起伏，剛才那一幕一直在她腦海中縈繞，她甚至看到了傅澤晨絕望的眼神。
她怎麼可以就這樣，看著他為了他去死呢。
她真是個罪人！
陸銘寒五官緊緊繃著，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了女人的手腕，將搖搖欲墜的身影拉進了懷裡，“暖暖，不要這樣。”
傅思暖掙脫不開，胸口不斷地起伏，扯著嗓子尖叫，“陸銘寒，你放開我！你快讓人下海去找啊！快找啊……”
她雙手不斷地落在男人的胸膛上，栗色的長髮散亂，全身上下抗拒地厲害，發現絲毫掙脫不得之後，整個人縮在一起，眼角竟然溢位了眼淚。
抱著頭，緩緩地蹲下了身子，情緒明顯地已經失控，眼淚一滴滴地砸在地上，是從來沒有過的絕望。
許墨謙風塵僕僕地趕來，卻沒有想到會是現在這副場景。
他認識傅思暖數十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次她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那種目中無人的眼光和不加掩飾的疏離，可都是真真切切的。
但是現在，就像是受傷的小獸，嗚嗚咽咽地縮在陸銘寒懷裡，脆弱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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