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車的引擎聲愈演愈烈,銀灰色的帕加尼一路上闖了不知道多少個紅燈。
傅氏別墅被大雨沖刷著,雕花大門禁閉,傅思暖靠在椅背上,外面的雨聲還在繼續,雨水拍打在車玻璃上,最後劃出一道道水漬。
她擰著眉心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像是失了力道癱軟在椅子上。
原來,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啊。
之前傅澤晨和阿榆在的時候,她還有地方可以去,可是時至今日,a市這麼大,傅氏的產業隨處可見,可她竟然找不到一個容身的地方。
大雨沖刷著城市汙穢脆弱的人心,細細密密的雨聲像是打在傅思暖心尖上,倉皇又無力。
她仰了仰頭,還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哽咽聲。
不知道平復了多久,才踩著油門回到了傅氏,最後的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最為熟悉的小方天地裡。
小公寓的規格不大,裡面也是素日以來的冷冷清清,沒有絲毫人氣。
跌跌撞撞地跑到浴室,直接擰開了花灑,溫熱的水打溼了披散肩頭的長髮,身上發潮的浴袍也被溫水重新淋溼,整個人幾乎是無力地癱軟在了地板上。
花灑的水聲在耳邊縈繞,她雙手撐在地上,不斷地喘著粗氣,終究還是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有淚水溢位來,一滴一滴,最後和水融在一起。
可能是壓抑了太久,也有可能是近日來的心力交瘁,又或者是被逼地節節敗退,她的哭聲哽咽地發澀。
空蕩蕩的公寓裡,只有女人細碎到嗚咽的哭聲。
倉皇又無助。
她的生活,為什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傅思暖懵了半秒。
揉了揉紅腫的雙眼,還是拎起旁邊乾淨的浴袍裹在身上,拖著疲累的身子去開門。
手剛碰到門把,顯示屏裡就出現了男人英俊緊繃的五官,她瞳眸縮了縮,有些倉皇地後退了幾步,光腳踩在地板上,帶著深入骨髓的寒意。
如果說此時此刻,傅思暖最不想見到的人是誰,毫無疑問就是陸銘寒。
如果不是他,她怎麼會受制於人成這個樣子。
門鈴聲響了又響,傅思暖直接拔掉了電源,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小袋粉末出來,縮在茶几旁邊的地毯上,緩緩摸出了打火機。
白色的煙霧緩緩升起,所有的感官被悉數淹沒,直達神經末梢的酥麻感和多巴胺的強烈分泌幾乎讓女人飄飄似仙,傅思暖眯著眼睛沉醉其中欲罷不能。
陸銘寒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心心念唸了這麼久的女人,竟然藏地這麼深。
公寓的窗簾緊緊拉著,裡面光線昏暗地厲害,稀薄的空氣中甚至能聞到甲基苯丙胺的味道。
女人屈膝坐在地毯上,栗色的長髮捲曲著披散在肩頭,白皙的小臉帶著潮紅,星眸紅腫,浴袍敞開的領口能隱隱約約看到之前的吻痕,落魄又萎靡。
他的腳步直接就頓住了。
傅思暖聽到聲音,星眸朦朧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男人,有些倉皇地笑了笑。
“怎麼,想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