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陳皇後氣得渾身發抖,紅袖連忙上前勸慰道:“殿下,你怎麼能懷疑娘娘呢?那套茶杯是因為宮人在收拾時,不小心磕破了才吩咐扔了的……”
李宥揮手打斷紅袖的解釋,如今,事情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面,就算一切真的是自己的母後做的,他也不會去追究在乎。
所以,如今他擔心的也並不是這些。
看著陳皇後,李宥無奈道:“母後,兒臣並不是責怪母後的意思,兒臣只是煩憂,白相一向立場不穩,若是此時與白府解除婚約,只怕白相惱羞成怒之下,會投到四皇弟的陣營下去——而若是失去了白相的支援,還有定國侯的,兒臣那怕得到了太後一族的支援,只怕也沒有十足的勝算。”
聽了李宥的話,陳皇後心裡的擔心砰然放下,面容瞬間已是成了先前柔和的樣子,得意笑道:“此事簡單。據母後所知,白家不止莞卿一個女兒,待字閨中的還有三女白淩萱。雖然不是嫡出,不能給你做正妃,但你卻可以娶她做你的側妃,如此,咱們與白家還是成了姻親的關系,那白相自然還是會為你效命的——”
“至於定國侯,呵,此次戰役還不定什麼時候結束。等你確定了與琳柔的婚事後,太後與諸大臣,自會開口向你父皇提議,立你為太子了。所以,說不定等他回京,一切大局已定,與他,自然也沒了什麼幹系。”
陳皇後的話,終是將李宥心裡最後的一絲擔心也放下,也在心裡徹底的放下了水卿卿……
從楊氏向陳皇後送出密函後,楊氏與白浩清都開始緊張的等著皇後的回複。
密函從午後送進宮後,一直等到傍晚落日後,終於等來了皇後身邊的親信紅袖。
當白浩清得知陳皇後願意許三女兒‘側妃’一位時,心裡的缺失瞬間被填滿,再次歡喜起來。
雖然側妃比不是正妃,但白淩萱身世清白,還能生兒育女,前途比之叛逆不能再生育的水卿卿,確定要更加的光明。
所以,在聽到陳皇後提出的要求,白浩清當即爽快的答應下來。
紅袖一走,白浩清當即親自領著人將楊氏迎回了常青院西院,並召來府醫為她好好接骨診治,而其他人也開始見風使舵的巴結起楊氏與寧氏,沒人還記著孤身一人病在床榻上的水卿卿……
從熱鬧中中喧囂到寂寞冷清,對如今的水卿卿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盛方從外面進來,手裡捧著碗藥,碗藥裡盛著漆黑的湯汁。
進門後的盛方,看著呆呆一人坐在床上的水卿卿,想著得來的訊息,心裡對她憐憫的嘆息了一聲。
盛方不再像往常一般,將藥碗遞給水卿卿,而是將藥碗放到一邊的桌子上,上前
對水卿卿輕聲道:“郡主,得罪了。”
說罷,取了銀針紮進了她的指尖,讓尖利的疼痛喚醒她最後僅存的一點清醒。
失智後的水卿卿,反應自是十分的遲鈍,眼睜睜的看著銀針紮進手指,躲都不會躲。只是瞪著懵懂失神的眼睛害怕的看著盛方。
盛方無視直視她懵懂無神的雙眸,他忍住心中的悲痛,輕聲道:“郡主,下官有事同你說,所以,只得想辦法讓你清醒片刻。”
顫著手,盛方又在水卿卿右手的其他四指上分別紮上了銀針。
劇烈的疼痛讓水卿卿全身一顫,混亂的心智有了片刻的清明。
見她眸光變得透亮了些,盛方連忙道:“郡主,下官剛剛幫你打聽到,白相準備親自幫你與三殿下退婚了。”
水卿卿愣了半愣,許久才無力笑道:“白相終於還是捨得放手了麼?”
其實,陳皇後給水卿卿下的藥,雖然很猛,但因為只有短短三四日,還不足以完全吞噬水卿卿的神智,讓她還保留著小半的清醒,只是要靠刺激的痛感來喚醒這小片刻的清醒。
盛方嘆息道:“白相併沒有放手,而是做了交換,將郡主換成了白家三小姐,由她嫁給三殿下做側妃。”
腦子懵懂的水卿卿,半天沒反映過來白家三小姐是誰,也有點轉不過這當中的關系,皺眉看著盛方。
看著她費解的樣子,再想著她先前的機敏聰慧,盛方心有不忍,忍不住掉下淚來。
他耐心解釋道:“就是,郡主不用再跟三殿下成親,由郡主的妹妹,白家三小姐白淩萱嫁給三殿下做側妃。”
這樣一說,水卿卿終於明白過來,笑著點了點頭,“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