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白淩薇心裡越恨,眸光幾乎噴出火來。
水卿卿眸光冷冷的看著白淩薇,然而不等她開口,白浩清已嚴厲開口道:“淩薇,為何不給你長姐見禮?”
白淩薇恨得牙齒咬出血,楊氏見白浩清親自開口,心裡雖然知道女兒心裡委屈,卻還是上前拉過白淩薇,親自送她到水卿卿面前,勉強笑道:“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以前在侯府有什麼誤會都放下,大家以後是親姐妹,要相互好好扶持……”
看著楊氏假惺惺的樣子,水卿卿恨不得當場揭穿白淩薇搶了自己孩子一事,但現在,她悲痛傷心,只想早點看到母親,其他事,以後她會一筆一筆的向她們討回。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一臉憤恨的白淩薇,正要不理她徑直去靈堂裡,眸光無意間卻是掃到了白淩薇麻衣裡面的袖角,怒意瞬間沸騰。
她抬眸看向白浩清,一字一句冷冷道:“父親方才在祠堂嚴懲堂兄,可當日一切卻是二妹的主意,是她慫恿堂兄沾汙我,埋下陷阱害我。所以,若是父親真的要為我討回公道,理應嚴懲罪魁禍首才對,不然,會讓其他房的人以為,父親偏袒咱們二房,身為白府掌家人,卻執法不公,以後如何服眾?”
此言一出,白淩薇臉色大變,指著水卿卿罵道:“賤人,當日之事根本不關我的事,你竟敢汙衊……”
“啪!”
白淩薇的話還沒說完,已被水卿卿結結實實的一個巴掌給打懵了!
白淩薇恨毒了水卿卿,水卿卿何嘗不恨毒了她?!
所以,這一巴掌,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直打得白淩薇眼冒金花,嘴唇鮮血直流,若不是被楊氏扶住,只怕直接打得趴到地上去了。
“你……”楊氏再鎮定,到了這一刻,看到水卿卿當著她的面打自己的女兒,也是氣怒得身子直顫,伸手指著水卿卿氣恨得說不出話。
可是,事情卻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水卿卿一巴掌落下,看著白淩薇因疼痛落下淚來,又反手一巴掌重重的摑在她另一邊臉上。
“你……你怎麼能出手打人……老爺,你親眼見到的,她當著你的面打了薇兒,老爺要妾身母女討個公道啊……”
楊氏恨不得同水卿卿拼命,女兒從小到大,莫說打過,連罵都未曾重罵過一句,金枝玉葉般的供養著,平時在白府也是最受寵愛,今日竟被水卿卿當著大家的面,連扇兩個巴掌,這讓她如何肯依?
白浩清眸光一閃,正要開口,水卿卿卻是不急不徐冷冷道:“這第一巴掌,打你不分尊卑,出口傷人。”
“這第二巴掌,打你不敬主母。母親大喪,你竟穿紅戴綠。今日我就以長姐的身份好好教訓你。”
說罷,水卿卿無事般的再次看向白浩清,冷冷道:“至於之前二妹慫恿大堂兄汙陷我一事,就交與父親處置——相信父親會給我和全府人一個交代!”
話一說完,水卿卿再不做停留,越過眾人,向靈堂走去……
幽暗的靈堂裡,燈燭隨風輕曳,一踏進去,水卿卿方才在外面的堅強冷戾統統放下,滿腔的心裡的只剩下心酸悲痛,眼淚沿著臉頰顆顆滑落……
金絲楠木棺木裡,武寧公主已換上壽服安靜的躺著,形容安詳,仿若睡著了般。
幾個伺候她入殮的老嬤嬤正在幫她做最後的入殮準備,水卿卿接過老嬤嬤手中的梳子,顫聲道:“讓我來吧!”
人死後,發絲冰涼刺骨。水卿卿摸著母親一頭冰涼如絲的頭發,一根根的為母親理順,待梳到母親耳畔那束斷發,想到昨日母親還為她斷發接發,今日就躺在這冰冷棺柩中,頓時壓抑的悲痛再也抑止不住,悲聲大哭起來。
小喜與幾位嬤嬤上前勸住她,不一會兒,石浩清領著白家眾人也入靈堂來,連三皇子李宥以及武靖王府武寧公主的嫂嫂、水卿卿的舅母也領著幾位表哥表姐趕了過來。
武靖王妃看到水卿卿的那一刻,傷心不已,抱著她哭道:“孩子,你母親唸了你一輩子,憂思成疾,這些年過得很苦……你舅舅在江南巡視公務尚未回京,若是讓他回來看到你,不知道多開心高興。可惜你母親卻走了,你舅舅只怕也得傷心死了……而舅母也在查昨日別苑突發的大火一事,若是有人故意害你們母女,我們武靖王府不是放過她的……”
聞言,默默站在一旁的楊氏全身微微一顫,臉色白了幾分。
看著擠了一堂來送母親最後一程的眾人,水卿卿心裡莫名的空蕩,悲痛之餘,總感覺自己缺失了什麼。
驀然,她終於恍悟到,是昀兒沒有來,他是她的兒子,是母親的親外孫,如今母親要走了,昀兒怎麼能不來送外婆最後一程?
想到這裡,水卿卿趁著時辰還未到,徑直跑出靈堂,翻身上馬,朝著侯府飛駛而去……
是時候跟梅子衿坦白,跟他要回昀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