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此及,水卿卿冷冷一笑,對白浩清嘲諷笑道:“既然父幡然醒悟,知道自己錯了,女兒就給父親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去祠堂認祖歸宗。”
面對水卿卿的嘲諷,白浩清臉上露出一絲訕然,但心裡卻是一鬆,二話不說,轉身親自領著水卿卿往白家祠堂而去。
小喜從後面追上來,拿鞋子給水卿卿穿好,陪著她一起往白家祠堂而去。
白家宗祠裡,因白浩清已事先安排好,白家其他兩兄弟,還有一眾子嗣後輩,早早的就等在祠堂裡了,等著白浩清領著水卿卿前來。
水卿卿一進祠堂,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站在第二排第一位的白家長房長子白俊峰,見到水卿卿的那一刻,整張臉都黑了。
白俊峰怎麼也沒想到,被他輕薄的侯府表小姐,竟是白家二房武寧公主所生的嫡長女。更是禦封的莞卿郡主,還是要嫁給三皇子做王妃的人。
如此,想著當日她恨不得殺了自己的可怕樣子,白俊峰心裡暗自打顫,害怕得勢後的水卿卿不會放過自己。
然而,令白俊峰沒想到的是,不等水卿卿找自己麻煩,白府當家之人,他貴為宰相的叔父白浩清,一等水卿卿給祖宗上完香嗑完頭,就厲聲讓他跪到了祖宗牌位面前,讓他向水卿卿道歉,並受白家家法處置!
白浩清的突然之舉,著實將大家都驚了一跳。就連水卿卿,都感覺詫異。
但下一刻,她想明白白浩清的用意,卻是勾唇冷冷笑了。
當日發生在侯府白薇院之事已過去這麼久,白浩清不但舊事重提,還要求重懲白俊峰,既是幫她在白府立威,更是想借此修複父女之間破裂的關系。
父女關系能不能修複,她並不在意,但幫她在白府立威,她卻是樂意的。
白俊峰一聽到家法二字,嚇得屁股尿流,跪到白浩清面前求情,而白家大爺也忍不住上前幫兒子說話,希望白浩清網開一面,讓白俊峰向水卿卿好好認個錯,家法就免了。
白家家法,卻是用沾了鹽水的牛皮鞭子抽打背部,條條見血,再沾上鹽水,直痛到骨頭縫裡去了。
白俊峰從小好吃懶做,養尊處優,那裡受得起這樣的鞭打,不由扒著白浩清的褲腿各種討饒。
其他人也免不得開口為白俊峰求饒,白浩清看了眼不動聲色的水卿卿,冷冷道:“你對不起的人是莞卿,她若能原諒你,叔父才能輕饒了你。”
聞言,白俊峰立刻跪到水卿卿面前認錯,哭求道:“好妹妹,當日是哥哥做錯了,哥哥並不知道你是咱們白家嫡女……求你看到咱們同根血脈的份上,饒了哥哥這一次,哥哥以後再也不敢了……”
眸光冷冷的落在腳下一臉蒼白惶然的白俊峰身上,水卿卿冷冷笑道:“哥哥這話說得真是奇怪,難道我不是白家嫡女,就可以任由你輕薄汙辱了嗎?”
白俊峰啞然,下一刻連忙辯解道:“不,以後哥哥改邪歸正,規規矩矩的做人,你信哥哥這一次……”
水卿卿打斷他的話,眸光冰寒,語氣冷冽:“為何會有家法的存在,就是為了懲治做惡不端的子弟,以正家風——而做惡之人,若不切身讓他體會到痛苦,單憑嘴上幾句討饒就能脫身,又怎麼會痛定思痛,改過自新呢。”
此言一出,不止白俊峰全身一顫,連白浩清都神情微微一怔,心裡竟是對她生出一絲贊賞來——
這樣的鐵石之心,將來入主東宮,甚至是成為一國之母,才能統馭八方,不輕易被人打倒。
如此——甚好!
白浩清不再遲疑,冷冷道:“來人,家法伺候!”
白俊峰在祠堂因水卿卿被打一事,很快就會白府傳開,等水卿卿回到靈堂,眾人看她的眸光意味完全不同了。
楊氏領著二房的子嗣以及三位姨娘等在靈堂門口,見到水卿卿與白浩清重新返回,面色訕然,連忙讓眾人與水卿卿相見。
除了楊氏,白浩清還另有三房姨娘,而除了楊氏為他生下的白淩薇與長子白淩傑,姨娘寧氏為她生有一女,排行第四,喚白淩萱,尚未出嫁。姨娘姚氏也生有庶子白淩煕。只有萬氏尚未有子嗣。
白淩傑與白淩萱、白淩熙皆是上前恭敬的尊稱水卿卿為長姐。
三位姨娘在楊氏的帶領下,也與水卿卿互相見禮,尊稱她一聲‘大小姐’。因為水卿卿雖然是晚輩,但在這些姨娘妾室眼裡,只有她是正室正統,還是皇上禦封的郡主,身份地位,她們根本無法比擬。
眾人皆上前恭敬與水卿卿見禮,只有白淩薇黑透著臉站在一旁,眸光裡恨意滔天——
從來,白家長女都是她,大家都是喚她為長姐、大小姐,都是對她畢恭畢敬,何時,這一切竟是被這個突然冒出的白家嫡女奪去了。
而她,竟淪了白家眾庶女中的一個,還是被夫家趕回家的棄婦。
如今尚且瞞著家裡的人,若是讓大家知道她被侯府趕出,她豈不更加讓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