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摸不清水卿卿與三皇子關系的楊氏,自然對水卿卿忌憚起來……
思及此,楊氏無奈又不甘的重重嘆息一聲,咬牙道:“老爺如今為三皇子效力,而這個三皇子又與那個賤人不清不楚的糾纏著,殺她事小,得罪三皇子卻事大,何況三皇子身後還有一個對我一直有成見的陳皇後……所以,此事不能急著來”
金嬤嬤明白楊氏的意思和難處,但就這樣讓她放過水卿卿,她卻死也不會同意的。
陰沉的眸子裡迸發出駭人的寒光,金嬤嬤抹淨臉上的淚水,恨聲道:“夫人,雖然因為三皇子,咱們不能一刀殺了那個賤人解恨,但勢必要弄清她的身份和動機,不能再讓她害了小姐。”
楊氏淩厲的眸子沉下去,冷冷道:“這是自然。她以為沒了金大娘,咱們就沒辦法讓她現形了麼——一個那個大的盛家在這裡,我就不信,盛家人的嘴巴都那麼硬,會一直替她瞞下去!”
聽到楊氏要從盛家入手揪出水卿卿的身份,金嬤嬤心裡一喜,繼而想到什麼,道:“夫人,那個異鄉女曾跟二妹說起過她在西漠夫家的事,夫家姓王,是王家鎮上的人。要不要派人去西漠把王家人找來,指認這個賤人?”
楊氏眸光一亮,點頭道:“即刻差人去辦!”
得到楊氏的首肯後,金嬤嬤立刻差人往西漠去了……
所以,一心要為自己妹妹報仇血恨的金嬤嬤,不像其他人一樣都去看梅子衿嘴上的咬傷,而是一直眸光狠毒的看著水卿卿,恨不得立刻殺了她為自己的妹妹報仇,連帶著昀兒,都讓她生起恨來……
一屋子的人,除了金嬤嬤與水卿卿,其他人都‘關切’嘴唇受傷的梅子衿,根本沒人發現兩人間的異樣。
被大家緊盯著的梅子衿,眸光幾不可察的從默默退到角落裡的水卿卿臉上掃過,等看到她臉上湧起的紅暈,彷彿喝下了香甜的蜂蜜,從嘴裡一直甜到了心裡。
連帶著嘴唇上被她咬破的地方都不痛了,一迸跟著舒坦起來。
修長分明的手指輕輕撫過嘴唇上的咬痕,梅子衿不止全身的冷漠氣息散去,連帶著聲音都緩和了許多。
他淡然道:“不小心被……咬到了!”
他的回答,聽到老夫人與四位姨娘耳朵裡,不過是以為他是不小心被自己的牙齒咬到了,可聽在水卿卿的耳朵裡,卻是讓她全身一個激靈,一陣酥麻感從腳底傳遍全身,不止臉上,連帶著身子都灼燒難受起來。
恰在這時,下人來稟,飯桌準備好了,請各位主子挪步去飯廳用膳。
水卿卿像往常一樣坐在圓桌的最下首,恰恰對上了坐在上首的梅子衿。
而從始至終,他的眸光看似一直在打量桌面上的各色菜餚,可餘光卻一直似有若無的看著對面的水卿卿。
讓低頭扒飯的她更是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吃完散桌,水卿卿辭別老夫人,帶著小喜逃也似的離開了世安院……
回到聽笙院,想著水卿卿明日要去三皇子府上赴宴,小喜激動興奮不已,打來熱水伺候水卿卿沐浴,讓她早點休息,以便養足精神明日赴宴。
可這一日發生的事太多,不論是梅子衿告訴她的,關於胭脂盒的來歷。還是她替代盛瑜的身分被梅子衿捅破。更是他毫無徵兆的索吻表露心跡,樁樁件件,都讓水卿卿心緒激動,毫無睡意。
她在黑暗中睜大眼睛,怔怔的看著頭頂的紗帳,心裡淩亂成麻。時而根據梅子衿告訴她的線索,猜度著自己親生父母的身份,時而又想到她與梅子衿之間的糾纏,剪不斷,理還亂……
如此,直到三更天,整個侯府沉入夢鄉,小喜也早在外間睡著,水卿卿卻一直在床上輾轉反轉,久久難眠。
然而,就在此時,她再次聽到了院子裡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
全身一凜,水卿卿身上的寒毛再次立起,下一瞬間,腦子裡突然想到什麼,立刻起身來推門出去,果然看到一身夜色站在院子裡的面具人。
兩日之約已到,他果然來了!
面具刺客見她出來,薄唇在面具下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冷然道:“我已派人在回京城的路上截下了金大娘,她再也不可能回來指認你。我答應你的事已辦到,你這邊如何了?”
水卿卿全身一鬆,之前的擔心也隨之放下,並將從陸霖那裡打聽來的訊息告訴了他。
“巫醫早在上次你們交手時就死了,是梅子衿願意封鎖了訊息——所以根本無須我再動手,我也算是完成了咱們之間的交易!”
面具刺客稍一思索,卻是相信了她的話,道:“那你可知,梅子衿身上的寒痺之毒如何了?”
心口一緊,水卿卿知道,萬萬不能讓刺客知道是自己替梅子衿解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