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濛愣了一下,明顯沒反應過來,還是陳昱不動聲色,道:“哦,不知李婕妤有何事?”
小宮人道:“婕妤聽聞許孺子生辰便著奴婢送來生辰禮,三日後婕妤在明光殿置辦了酒水,請許孺子一定賞光,再者,婕妤說若是兩位小殿下有什麼衣物玩具也一併帶上,讓婕妤沾沾喜氣。”
話說到這個份上,便是連滿娘都聽明白了,只是她不敢往這個層面去想,這話的意思是,李婕妤有孕了。
真是放了個大雷。
許濛暈暈乎乎地說道:“長者賜不可辭,替我謝過李婕妤,屆時一定往明光殿去。”
許濛說話倒是挺有條理,但是看她十分淡定的樣子,便知她完全沒反應過來小宮人話中的暗示。
滿娘偷偷看陳昱的臉色,只見陳昱居然笑了,他把小彘和阿蒼抱在懷中,道:“你們兩個小鬼,倒是替阿父省了一份賀禮。”
他可真是能沉住氣。
小宮人躬身退出去,許濛則偏著頭,懵懵懂懂道:“什麼,什麼賀禮。”
陳昱見她剛剛說話很是有理有據,只當她酒醒了,卻見許濛還是一副沒搞清楚狀態的樣子,雙目無神,臉頰微紅。
他笑道:“原來還是個醉鬼,孤只當你醒酒了呢。”
許濛茫然。
陳昱舉箸,道:“孤腹中饑餓,吃東西。”
說著陳昱吃著東西,只見一旁的許濛乖得不可思議,他把菜塞到許濛嘴裡,許濛就乖乖地吃了,陳昱稍用了點,就開始喂許濛吃東西,這男人真是幼稚,這麼無聊的遊戲玩得不亦樂乎。
許濛就著他的杯子喝了幾口酒,又開始唱《西洲曲》。
這南方女子想念情郎的歌,在許濛嘴裡聽起來很是纏綿繾綣,陳昱看著她嫣紅的小嘴一張一合,臉上掛著笑意。
酒足飯飽,杯盤狼藉,小彘和阿蒼也在一邊點頭打瞌睡,陳昱道:“把東西撤下去,小彘和阿蒼也累了,下去早點休息吧。”
只見小彘動了動嘴,阿蒼眼睛動了幾下,卻還是沒能掙紮著睜開眼睛,便陷入了沉沉的睡意。
陳昱看著宮人們將小幾和食盤撤了出去,看著旁邊的兩個孩子困得點頭,便道:“滿娘將小彘和阿蒼帶下去。”
“叫人送熱水進來,孤乏了。”
滿娘見陳昱說的坦然,卻也隱隱猜測到許濛今晚怕是逃不過了,只看陳昱一手放在許濛後背,目光專注地看著許濛昏昏沉沉的樣子。
滿娘不過呆滯了一瞬,只見陳昱的目光已經過來,她心中一沉,這樣沒什麼意味但又力道萬鈞的目光她哪兒接得住,只能輕手輕腳帶著小彘和阿蒼出去了。
許濛還在唱歌,低聲地唱,陳昱貼過去,只聽許濛還在唱《西洲曲》。
“怎麼還在唱這支歌,阿濛,你給別人唱過這支歌麼?”陳昱低聲道。
許濛半點都沒聽出陳昱語氣中的誘哄,只是茫然地抬頭,喃喃道:“阿樾哥哥,阿樾哥哥教我的。”
陳昱臉色不變,接著道:“阿樾哥哥是誰啊?”他靠的近說的聲音很低,可語氣漸漸危險了起來,甚至貼近了許濛玉白可愛的耳垂。
許濛本就喝了點酒,還熱,現在一陣陣熱氣撲在耳垂上,她本能地推開了陳昱,想要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
陳昱不防,叫許濛推到了一邊,他笑,將掙紮著脫外袍的許濛攬過來,道:“說,你的阿樾哥哥,是誰啊?嗯?”
許濛抬眼,對上陳昱的眼眸,她一雙大眼水潤可愛,喃喃道:“阿樾哥哥就是阿樾哥哥。”
陳昱喜歡許濛的眼睛,明亮而清澈,這是他極少見過的,從前怎麼沒發現,這姑娘這麼可愛,可愛得讓他想做壞事了。
可陳昱從來不是個急性的人,他喜歡把人把事情都細致地把玩夠了,再慢條斯理地品嘗一番。
這樣磨人的漫不經心,反倒成了陳昱的惡趣味。
陳昱還想貼近,只聽門外高景道:“殿下,水來了。”高景服侍這位殿下許多年了,他的性子也算是摸清了幾分,可是像今日這樣費了心思的捉弄倒是頭一回見,可他高景是個宦官,不能明白這意趣究竟在哪裡。
陳昱道:“抬進來吧。”
幾個宮人將熱水抬了進來,陳昱道:“你們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