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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我原本打算問她,可是卻說不出口。梓瑩腳踩著欄杆,探出頭望著河面。一瞬之間,我還想說她會不會跳下去。
「你……不想去集訓嗎?」
差一點,我差點就把我跟學姊多方努力用盡各種手段才說服東方千裡的事給說了出來。不過說這些要別人感恩的話其實也沒意義。
梓瑩把手肘抵在欄杆上,搖了搖頭。
「就算我跟著你們去參加什麼集訓——」
「不是跟著我們去而已!」我打斷梓瑩的話。「因為樂團要練習,如果成員沒有到齊,就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我待在樂團裡真的好嗎?我越來越不明白了。」
「不是好或不好的問題吧?」我真的不知道梓瑩到底在說什麼。「我只是因為想跟你一起組樂團才找你來的啊。」
「你、你!」
梓瑩抬起頭來看著我。她的臉看起來染著一些紅暈,或許不單是因為夕陽映照的關系。
「都是因為你說了這些話!」
她微微地顫抖著,眼角帶淚地推了我一下。我退了一步。什麼?梓瑩為什麼生氣了?
梓瑩背起吉他經過我身邊,朝著來時的路走去。我急忙追了過去,卻沒辦法和她並肩而行或是從背後叫住她。
也因為這樣,我一時之間沒注意到梓瑩是想走回車站。再加上——我過了一會兒才想起她是個超級大路痴。
當梓瑩站在兩旁盡是青翠稻田的田埂中央,一臉不知所措地回頭看我的時候,太陽已經快下山了。
「你該不會……」
「我、我才沒有迷路!一定是這邊!」
我一邊忍著不嘆氣,一邊把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的梓瑩給拉回來,然後回頭往小石子路走去。遇到什麼煩惱的時候,如果旁邊有人在,就老實地說出來。這件事看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很困難,卻是人生的基本道理。
我們走到車站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下行電車的乘客也多了很多。兩人幾乎沒有交談,我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跟到梓瑩家去,只好在月臺目送她搭上電車離開,然後拿出手機。
『真咚咚剛才怎麼了?』
「啊——嗯,她回家了。」當我聽到風雪的聲音一如往常時,不知為什麼安心了不少,結果答了一個很蠢的答案。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你到底是為什麼才去追她的啊?』
「對不起,我自己也不知道。啊,對了,你現在在哪裡?我的東西還放在麥當勞。」
『我幫你帶回家了。』
「啊,不好意思。」
『我之後拿去給你,先這樣。』
上行電車這時剛好進站。風雪也不等我回答,就把電話給掛了。
風雪家距離我家大約只有五分鐘的路程。
不過,五分鐘是指走一般正常道路到我家門口的情況;如果是走直線距離,大概花不到兩分鐘。所謂的直線路徑,是指穿過高壓電線底下的禁止進入區域和只有貓能穿越的狹窄小巷,直接進入我家院子,再爬上圍牆邊的櫸樹到我房間窗戶的一段路。這是一段只有風雪會走的路線。
也因為這樣,當我好不容易在晚上八點終於回到了家裡,確定哲朗出門不在家以後,就馬上跑進我二樓的房間。我把愛默生、雷克≈帕瑪合唱團的三部曲專輯放進cd唱盤按下播施鍵,然後整個放鬆癱在床上,曲子都還沒進入賦格的部分,就聽到一陣敲窗戶的聲音。
「我進去羅——?」
我為了讓風透進來而把窗戶開著,風雪還不等我回答就從窗戶跳進我的房間。她已經換上了t恤跟牛仔小短褲,把我的書包和琴盒放在窗邊後,就毫不客氣地坐在我的床上,簡直就把我的房間當自己家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