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秋有些不忍:“碎魂小兄弟,別說了。”
依若抹了一把臉:“不!讓他說!我想聽。”
碎魂此時也冷靜下來不再說了,深吸一口氣:“前輩,剛才是我失禮了,您不要放在心上。”
“你是寒兒的同伴,就叫我一聲依若阿姨吧。”依若擦乾了眼淚,看著碎魂:“孩子,你應該和寒兒年齡相仿……”
碎魂聽出了依若的言下之意,倒也不覺得這是個秘密,語氣雖然緩和了很多,但依舊帶著幾分戒備疏離:“我十三歲追隨寒江,至今不足一年,他的過往我並不知情,等他醒了前輩自行詢問便是。”
單秋皺眉:“我也是少主帶著隊伍透過了我石林部落的考核,參加聖水洗禮時才遇見的少主,其餘過往一概不知。”
看來只能等雪寒江醒了才能知道他這些年究竟是怎麼過的了。
……
依若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次觀察了一遍雪寒江的狀況:“寒兒是貿然動用了精神力受到反噬造成的傷,難道……這也是因為我?”
單秋:“……”
“當年,您密令我和您一起去天斗城尋找少主,但只得知了少主的死訊,您受不了這個打擊一蹶不振,後面一直在閉關,直到七天前。”事已至此,單秋也就不再隱瞞,將往事緩緩重述:“凌夏開啟了通往聖殿的傳送門,由於年代久遠傳送門只能容納兩個人,所以就由少主和碎魂兩人獨自進來。”
“後面發生的事情我不知道。”單秋偷偷看了一眼依若,發現她似乎沒有異樣才繼續說:“我和凌夏在山洞裡等了七天,察覺不對勁才進來尋找少主。找到時您正躺在床上昏睡,凌夏判斷,您似乎是中了詛咒,沉睡傀儡。”
“沉睡傀儡……”依若眼淚又落了下來,看著雪寒江幾乎不能言語:“……所以,你們因為沒有辦法,就讓寒兒用精神攻擊來喚醒我?你們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是我們考慮不周。”單秋沒有辯解:“不過少主雖然只是魂宗境界,但精神力不知為何竟能爆發到不亞於封號鬥羅的程度,我們……”
依若這次不是驚訝而是是驚駭了,急急忙忙的去探查雪寒江識海,發覺只是輕微受損並沒有破碎才鬆了口氣,心有餘悸的握著雪寒江的手,渾身顫抖:“你們既然知道寒兒爆發出的精神力是封號鬥羅境界還敢讓他攻擊我?你們就不怕反噬之力殺了他嗎?!”
單秋和凌夏面面相覷,有一說一,他們是真沒想到這個層面,只好羞愧的低下頭。
幸好雪寒江沒出什麼事,不然依若不知道自己該有多後悔。
又過了片刻,依若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單秋,你不是說我和你出去接寒兒的時候寒兒已經……已經死了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們去的時候葛鴻恰好不在,是皇宮裡面所有人都說少主死在一場刺殺裡了。”單秋苦笑:“三年以後我聯絡上了葛鴻才知道少主還活著,可那個時候您已經閉關了,而那條通往外界的路又只有您才知道……”
依若聽著單秋的描述,腦子裡似乎掠過了一些破碎的畫面,然而一想仔細看頭就痛得就像快要炸裂一般。
作為草原乃至全大陸唯一一個會使用詛咒的草原聖女,依若當然對各種詛咒的症狀瞭如指掌,當即就明白自己這是中詛咒時間太長,沒有及時解除留下的後遺症,於是從儲物項鍊裡取出一顆藥丸吞了下去,原地打坐冥想。
一個時辰後,依若醒來。
此時她已經化解了沉睡傀儡的影響,想起了過往的一切,以及自己究竟是如何打傷的自己的孩子。
依若想摸摸雪寒江的臉,卻只覺得自己的手有千斤重,怎麼都抬不起來。
悲從中來,想哭卻連淚水都流不出來,只是心如同被什麼東西攥住一樣難受。
凌夏在一旁提醒到:“聖女,我記得好像有個祝福可以穩固神魂。”
“對對對!”依若方才如夢初醒的閉上眼睛,默默唸咒,指尖上凝結出一點白色的光,點在雪寒江的眉心上:“神明護佑,誅邪不侵!”
一層朦朧的白光在雪寒江的身上一閃而逝,雪寒江原本皺著的眉頭被撫平,嘴角揚起,似乎在睡夢中遇見了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