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分鐘,依若的表情突然一變,先是雙眼閉緊,然後又突然睜開,茫然的看著天花板,同時眼角有一滴淚緩緩落到枕頭上,噩夢驚醒一般大喊:“寒兒!!!”
“聖女?”單秋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聖女?聖女你醒了嗎?”
聽到聲音,依若盯著天花板的眼睛轉到單秋臉上,似乎還有些恍惚,聲音就像是幾百年沒開口說過話一樣的乾澀嘶啞:“你是……”
單秋和凌夏對視一眼,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難道聖女你不記得我們了?”
凌夏當即把單秋扒拉開,看著依若:“聖女,我是凌夏,你還記得我嗎?”
“凌,夏……”依若重複了一遍,眼裡閃過一絲思索:“你不是在草原駐守嗎?難道我已經回來了嗎?這裡又是哪裡?”
單秋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聖女,我們已經回到草原了,這裡是聖殿啊您還記得嗎?”
“聖殿?”依若歪過頭,身體緩緩從床上坐起來,目光落在單秋臉上時露出一絲恍然:“你是單秋?”
單秋一驚,隨即大喜:“對!聖女我就是單秋啊!您想起來了嗎?”
依若更加疑惑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著單秋:“我們不是要去接寒兒嗎?我怎麼在這睡著了?還有……你怎麼突然換髮型了?”
單秋腦袋上冒出一排問號:“髮型?我這個髮型已經留了好幾年了啊,聖女你上次不是見過的嗎?”
依若沒有聽見一樣,沒有回答。
單秋和凌夏的目光再次對上,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一絲驚駭。
難道……聖女陷入詛咒的時間太久,虛假的記憶已經和真實的記憶混淆了?
單秋定神,想到什麼似的,小心的問:“聖女,出去的門被長老門關上了,我們該怎麼出去啊?”
依若沉思一會兒,再次開口時聲音已經恢復了正常:“嗯,我們走密道偷偷出去!等找到了寒兒我們就再溜回來,不讓那些長老知道就行了。”
單秋的心沉到了谷底,動動嘴唇,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剛才他問的問題正是當年他和聖女透過密道出去尋找雪寒江時問過的,而聖女的回答同當時一字不差。
凌夏也滿臉凝重的悄悄傳音:“完了,聖女的記憶看樣子是停在出去尋找少主之前了。”
單秋下意識的轉頭看著一旁血跡未乾的雪寒江,心裡有些替他難過。
依若順著單秋的視線看向一旁坐在地上的碎魂,以及正在被碎魂擦去臉上血跡的雪寒江。
依若總覺得這個人自己應該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眼裡流出幾分茫然:“這……他們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單秋長嘆一聲,決定還是再刺激一次聖女:“聖女,陷入昏迷的就是雪寒江,正在照顧他的則是他的同伴,碎魂。”
“雪……”依若愣了一會兒,笑著想敲單秋的腦袋:“你別開玩笑了,寒兒現在才多大啊,這個人看起來怎麼也得十三四歲了,怎麼可能是寒兒,你是糊塗了嗎?”
“聖女,你難道就不奇怪什麼我和凌夏突然就都變老了嗎?”單秋掏出一面鏡子:“聖女,請看。”
依若遲疑的接過鏡子:“我難道也變了?”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依若直接就把鏡子扣在了床上,驚疑不定:“我,我怎麼老得這麼快?還有,我頭髮怎麼突然就長這麼長了?”
凌夏沉默的摸出落款上印著手印和公章的授命書:“聖女,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