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額頭,冰涼的嘴唇落在我的眉心,這一次,他沒有很快離開,而是重重地吻了上去,和現在的擁抱一樣,溫暖又踏實。
你欠我一句“你永遠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心願”的“祝你平安”;欠我一顆最貼近心臟,象徵著“真愛”,傳說得到它可以永遠幸福的“第二顆釦子”;還欠我一句我最想聽到的話……
但是沒關係,我可以等,等到高三畢業那天,你告訴我,然後我們手拉手一起去實現它。
“伊一,你不會離開我吧?”頭頂的聲音微弱得不真實,叫我莫名心疼,怎麼會呢?
你放心,我會永遠在你身邊,趕也趕不走。
我再一次用力環抱他,在他懷裡拼命搖頭,陳鑫輕輕按住我的腦袋,下巴抵在我的頭頂心。
“小傻瓜!”
那個“傲慢”的陳鑫又回來了,彷彿剛才飄在耳邊的那句脆弱不安的話是我的幻聽。他撥開我緊貼在他身後的那一雙交叉緊握的手,把它們送入了溫暖的羽絨服口袋中。
“給你買副手套吧?”“圍巾暖和嗎?”
兩個問題同時問出口,倆個人同時定住,同時傻笑起來。
2005年正月十六的月亮,特別圓,特別特別地圓。
......
我終究還是沒接受他的建議,依舊“兩手空空”我行我素。戴手套是門“記憶”活,像我這種丟三落四的人,不適合任何“一對”的物件。嗯,襪子除外,襪子不是“一對”沒關係,反正穿在鞋子裡面看不出來。陳鑫被我荒謬的言論搞得哭笑不得,卻拿我沒辦法。
不戴手套,手會冷,那麼我可不可以自私地認為,你會不顧一切一次又一次牽起我的手,捂在掌心,哈著熱氣,捨不得放開?
陳鑫,我不喜歡戴手套,一點也不。
新學期的第一天,我起了大早,坐在哈氣連篇的樂梓桐前桌的凳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今年春晚的熱門節目,張朵花悄無聲息地坐到了我隔壁,總結『性』地說了一句“千手觀音。”
看到她的第一眼,想到的卻是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單,我和樂梓桐對視一眼,不知道下一句話該如何接,要不要多嘴問候一句“你寒假過得怎麼樣?”
真不知道倆個“雞屁股”有什麼資格『操』心人家“雞冠”的,我才真正是要被關心的弱勢群體吧?
《千手觀音》的表演者據說全是聾啞演員,他們惟妙惟肖的演出震撼了全中國人民,同為弱勢群體,我備受鼓舞,想到這裡,我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問了句,“你們說雞屁股好吃嗎?”
結果被她倆集體“同情”了,“伊一,我一直以為你是大智若愚,沒想到你是真傻。”
我哪有功夫細細品味這句話的精髓,嬌羞又興奮地晃了晃右手食指,餘光瞄了眼剛好走近教室的陳鑫,故作神秘地皺了下眉頭,“你們有沒有發現,陳鑫哪裡不一樣?”
果然,她們嫌棄地『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比較了下自己的,同情心氾濫。張朵花慈愛地撥開擋住我視線的頭髮簾兒,嘆了口氣:“這孩子,還有救嗎?”
你們沒長眼睛嗎?陳鑫脖子上的圍巾沒看到嗎?就算是它黑『色』的也不能被無視吧?陳鑫一直不帶圍巾的,如此大的區別你們居然沒發現?
樂梓桐欲言又止地撫『摸』著自己的下巴,繼張朵花同學發表“捏鼻樑具有隆鼻效果”這個觀點後,樂梓桐同學同理可證“捏下巴可以瘦臉”。我不知道管不管用,不過照目前的情況看下來,效果不是很明顯。
她就這麼大拇指食指呈“v”字型來回摩擦了三下,突然眼睛一亮,當我以為她終於看出那顯而易見的“不一樣”時,她呵呵呵『奸』笑起來,“是不是變得更帥了?”
張朵花做乾嘔狀,從嘴巴到眼睛靈動又形象地表示她嚴重鄙視我們兩位花痴,而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慢慢握拳。
是啊,真的更帥了呢!
變化的豈止是他脖子上的圍巾,好些東西,都變了呢。
你們不知道吧?但是我知道,我和他都知道,這就夠了。
迎春花趕跑了臘梅,春天華麗麗地登場了。
四月的啟明中學朝氣蓬勃,花香四溢。這個月的校園日曆被各項活動排得滿滿當當,月初的“市中小學藝術展演合唱比賽”、月中的“省中學物理教學名師賽”、月底的春季運動會,還有緊隨其後的月考。和我息息相關的除了最後兩項活動外,就是夾在中間的某個週五了,那一天,是我的生日。
這天下午最後一節班會課,體育委員和鍾偉禕站在講臺上聲情並茂地展開動員大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講臺下“矢志不渝”一潭死水,與其他班的“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形成鮮明的對比,就連隔壁2)班都比我們班積極。
我埋頭研究完“正弦函式餘弦函式的影象和『性』質”,伸了懶腰,又抽取左手邊壘得高高的書山最頂層的《世紀金榜》,翻到第十一章——《熱學》。和“能量守恆定律”在寒假期間已打過照面,可能我這人比較浮於表面,忽略了它本身的內涵與潛質,所以仍需花時間再好好重新認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