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張健和文婷,我是說他們最近……”
鍾偉禕愣了愣,顯然沒料到我會把話題突然轉到這個問題上,他搖了搖頭,“張健和文婷沒戲,這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我本來想勸他的,不過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等他自己想明白吧!文婷這個女生太可怕了,張健……哎,聽張健說她前陣子期中考試考了年級第五,現在都成市一中的名人了,沒幾個老師不認識她的,說要給她樹典型呢!你知道嗎?張健說文婷左手手背上全是被鉛筆戳的一個個小洞,我還好奇她是被父母虐待了還是被同學欺負了?結果你猜怎麼著?全是她自己戳的,夠狠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才是地地道道的“自虐”吧?
“為什麼要戳自己?”我實在想不通。
“誰知道?!”鍾偉禕眉頭高高揚起,見我眼睛巴拉地瞅著他,撓了撓耳朵,“好像是為了不讓自己犯困吧,天天溫書溫到十二點,反正張健是這麼說的!”
我驚訝地說出話來,“懸樑刺股”也莫非如此吧?
“被嚇著了?蔣伊一,你不會想要效仿吧?你,你可千萬別,你戳一萬個洞也考不到年級第五的,我勸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鍾偉禕伸出五指在我面前晃個不停。
我氣結,真是狗嘴裡吐不象牙,狠狠瞪了他一眼,“放心,我這個人怕疼,沒那麼有骨氣!”
鍾偉禕笑笑,“我也就開個玩笑,你看你多沒娛樂精神!”
嘁,娛樂精神什麼時候還捎上“人身攻擊”了?你的娛樂精神可真偉大,我都要給你鼓掌了。
半晌無話,我對著窗外發呆。
現在才是高一啊,高中生活才過了剛剛六分之一,我卻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
文婷卯足了勁兒“一雪前恥”,這種行為雖然令人吃驚,但也在“勤能補拙”的接受範圍之內,我想絕不止她一個人這麼做吧,相反地,這才像文婷,這才是文婷。
或許,這才是一位稱職的好學生該有的努力吧?
我不知道所謂的好成績還需要付出什麼樣子的代價,試問我做得到嗎?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爸爸媽媽,他們會是什麼樣子的反應呢?
一定會是很中國式父母的反應吧?
“勝而不驕,敗而不餒,這個小姑娘很厲害,值得學習,值得鼓勵!”
嗯......多半是激勵,再稍微新增點譏諷的味道吧?
也許還能更犀利,像張朵花的父母,
“你看看人家,如果你能像她這麼用功,還會考成現在這個樣子嗎?仗著自己之前考得好就翹尾巴,一不留神人家就追上來啦!”
苛刻得不能再苛刻,面子比女兒都重要。
而現在,我居然還痴心妄想地在想,會不會有這樣的父母,他們會說一句:“量力而行,盡力就好,自己對得起自己最重要,何必事事攀比呢?孩子,你開心比什麼都重要!”
耳邊傳來鋼勺敲擊玻璃杯的聲音,讓我想起小時候過年大家圍坐在一起吃飯,飯桌上小朋友喜歡用筷子敲碗,叮叮噹噹的,只要有一個人敲,其他小朋友就會跟風一起敲,每每這時老一輩人總會厲聲呵斥:“不準敲,不吉利,再敲把你的手剁了。”
嚇得我們丟掉筷子把手別到身後,眼淚汪汪的,然後不知是哪個小朋友說:“手沒了是不是可以領殘疾證?有殘疾證是不是就不用上學了?”
他爸媽衝出來狠狠一頓“竹板夾肉”,“再胡說,再胡說把你腿也打瘸了!”
自然是嚇唬人的笑話,可小孩總會當真,哇哇哇哭了起來。
我在一旁歪著頭『迷』『惑』不解,你為什麼要哭呢?你看剛才只是說把你的手剁了,現在多好喏,你連雙腳也保不住了,應該開心才對呀!你肯定能拿到殘疾證的,以後再也不用上學了。
現在想來,真是好笑,是不是所有小孩小時候都不願上學?如今卻一個個變成四眼書呆子。
鍾偉禕這個樣子,還能四肢健全發育成人,可見他爸媽多麼具有科學精神,我是說他爸媽一定不『迷』信。
敲完玻璃杯,他又敲起了瓷碗,他是有多麼熱愛打擊樂啊?!
“那個……”音樂聲停止,“問你個問題。”
我還沉浸在兒時的趣事回味中,乍聽他這麼說,立即收回視線,正襟危坐等待他的問題。
“我問你,你和陳鑫很熟?你們女生都喜歡他那種吧?”
我心裡一突突,來了來了,該來的終於來了!你指的是蘇雨晴吧?不好意思直接指名道姓,所以用“你們女生”來代替她?
哎,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我又喝了一口水,動了動嘴唇,怎麼樣才能避重就輕,叫他不要死心才好呢?
“首先我不能代表所有女生,她們喜歡誰我上哪裡知道?不過我覺得感情這件事吧,就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就成了!”
鍾偉禕哭笑不得,“你這什麼比喻?”
笑就對了,心情好什麼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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