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自懷裡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面用特製的炭筆寫下一行行的字,翻了幾頁,清晰可見上面一個‘火燒糧倉’被圈起來,緊接著是畫了橫線的‘狐假虎威’!
書院之中,先生留下課業便離開了。
“火燒糧倉麼?”楚開霖面容清俊,一身青色書生袍儒雅端方。
他的面前,吳擇繃著一張死人臉,警惕又防備的看著他忍了忍沒忍住,低聲問道:“你想做什麼?別告訴我,這餿主意是你出的?”
自古以來,糧食就是老百姓心頭肉,就是他這個文弱的書生也將糧食看得很重,而這個混賬竟然這麼一把火燒掉一個糧倉,那可是上萬的糧食啊,分發下去可叫多少人免去饑餓苦難!
越想越心疼,吳擇眼神都帶著幽怨。
楚開霖淡淡瞥了他一眼:“一會兒看場好戲如何?”
吳擇頭皮發麻:“你要幹什麼?”
連火燒糧倉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都幹得出來,再做點什麼他應該也能接受。
楚開霖靜靜的看著他,明明沒有表情,甚至帶著溫潤如玉的氣質,卻叫吳擇莫名的脊背發涼。
吳擇:“……”
過了一會兒,吳擇才知道他這位知交好友,究竟想叫們看什麼好戲。
同位書院學子,段文華與楚開霖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相比楚開霖的低調,段文華作為將軍府的公子,身前身後跟著很多鞍前馬後之人,但因為楚容的關系,兩人面上相對和諧。
這一次,吳擇卻看到他心目中儒雅高潔的楚開霖囂張的走到段文華面前,而後冷冷的看著他,在之後一言不發的將之撂倒。
然後所有人這樣:“……”
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楚開霖居高臨下看著段文華:“若是不想要和她做朋友,大可大路各有一邊,以目的接近她最是卑鄙無恥…下流。”
段文華匍匐在地上,僵硬著身軀,一言不發。
一位是尊貴無雙的將軍公子,一位是普通卑微的寒門子弟,此時高低立見。
所有學子似乎被驚嚇到了,一個個錯愕的看著兩個人,也就是吳擇早有準備,也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世家子弟多為驕傲之人,他們的臉面不容踐踏,而此時,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楚開霖卻將尊貴無雙的將軍公子踩在腳底下。
偏偏這位將軍公子一言不發,好像承認了楚開霖莫名其妙的話。
“她差點就死了。”楚開眸光平靜,但是熟悉他的人卻能看到他眉宇之間的一絲後怕。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會因為對楚開霖這個人的瞭解,心生感嘆,也嚥下去想要追問的心思。
段文華終於抬起頭,有些猶豫道:“她在哪裡?我找不到她…”
楚開霖依舊看著他,面色無波無瀾,眼眸深處卻帶著絲絲諷刺。
“在你動手的時候,你們就不再是朋友,又何必裝模作樣?”
段文華沉默片刻,而後氣定神閑的站起來,拍去長袍上的髒汙粉塵,沒有一絲尷尬,就好像被人摔倒在地的人不是他,而染了一身塵沙的人也不是他。
“我們走。”段文華看了一眼楚開霖,而後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楚開霖靜默片刻,轉身另一頭,默默離開,吳擇連忙跟上,還有幾個書生,互相看了眼,而後匆匆追著楚開霖而去。
書院發生的一切,楚容並不知道,此時,她的手裡捏著毛筆,艱難的勾勾畫畫,管家就站在一邊用複雜晦澀的眼眸盯著他的後腦勺。
禦醫幾乎抓狂,手邊是成堆的書籍,而他埋頭、紅著眼睛不停的翻找,宛若瘋癲。
“大叔!”楚容轉頭看著管家,管家連忙迎上去,垂手以待。
楚容將手裡的東西送過去,而後道:“這東西你能讓人做出來麼?找個能工巧匠,擇一處靜闢之處,最好避開京城。”
管家接過去一看,臉色一下子變得認真凝重,這紙上的東西看著平淡無奇,也就是常見的袖箭,但是身為內部人員,管家一眼就看出這袖箭的非同一般。
最主要的就是殺傷力,以鐵鑄成的箭頭,後勁爆發力十足,只是…
“姑娘,老奴看這袖箭似乎…有些危險?”管家斟酌著用詞。
楚容點頭:“對,這袖箭的確危險,只能發出三次,每一次繃緊到極端,激射範圍更大、更廣,後坐力難以估計,難得是穿透力強勁。”
沒入硬物石頭只會將之炸裂,而人體,那就是輕而易舉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