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華心曠神怡,娃娃臉浮現兩朵紅雲,忍不住得意的抬起下巴。
啊,公子誇他了,公子的眼光一直這麼毒辣!
卻不知,段白黎支開他另有所圖。
十日之後,十一月中旬,楚容一行人大搖大擺回了三裡鎮,震懾之威足夠強悍,三裡鎮依舊埋伏著各種各樣的人,卻是誰也不敢動手,因為這一路死的人可不少。而且是那種死得莫名其妙,就好像一隻無形大手將他們捏死了一般,詭異得很。
三國自顧不暇,暗衛也不是源源不斷的,死了一批再死一批,也就收了心思,打算完全斬斷墨家羽翼之後,再騰出手解決楚家。
而那些受僱於人的刺客俠客,在知道子時樓一夜覆滅之後,也打了退堂鼓,為了銀子冒死一拼者,無一不是莫名其妙死得悽慘,想動手,自然再三猶豫,畢竟,命可比錢財重要得多。
“娘啊,別別別,別揪我耳朵,我疼!”楚容拼命的踮著腳,歪著腦袋,好叫自己在孟氏手裡的耳朵好受一點。
孟氏一臉憤怒:“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個女孩子?啊?穿成這副鬼樣子,你是想幹什麼?”
楚容心肝肉顫,面色通紅,道:“娘,我走出去又沒人認識我,有什麼關系?況且,我不是完完整整的回來了麼?你叫我回屋換掉這副‘鬼樣子’好不好?被人看見了多不好?”
孟氏瞪眼,一巴掌打在楚容肩頭:“死孩子,你還知道被人看見不好?趕緊給老孃滾去換了,疊整齊了還給你三哥!再有下一次,老孃扒了你的皮!”
孟氏自楚容女扮男裝之後便心有慼慼,就怕這麼不著調的死丫頭被人發現了,膽子賊大,竟然敢穿成男兒的樣子,簡直傷風敗俗!
楚容委屈得不行,揉揉通紅的耳朵,再揉揉發疼的肩膀,扭頭去看她的父兄。
楚長河臉頰顫抖,好似忍得很辛苦,從小將小女兒捧在手心,什麼時候看到她又是掐耳朵又是捶打肩膀?心疼得要死,恨不得以身替之!但是這孩子實在是太過火了,不知道天高地厚,連男子也敢冒充,就不怕被發現之後,名聲毀於一旦麼?簡直欠收拾!
忍啊忍,忍不住想要出手解救,臉頰也變得扭曲起來,好在她娘有分寸。
楚開翰也是一臉難看,心疼的啊,自家小妹自家疼,縱然知道娘是為了小妹好,卻還是忍不住心疼,那小耳朵都紅了,該多疼?
只有楚開墨一臉幸災樂禍。
小東西,叫你嚇了我整整一夜,就該好好被收拾一頓,看你下次還敢這麼冒頭!
那一夜的廝殺,楚開墨從楚容幹巴巴的描述中得知,但他也從夜蝙蝠生硬的講述中明瞭,又是中毒又是吐血的,小妹可是受大苦了!
雙喜是大嫂,自然而然跟著楚容進了屋,聊一聊幾個月發生的事。
各人心思潛藏心中,一夜轉瞬而逝。
翌日,一張徵兵令如同沸騰的油中滴入冷水,瞬間掀起兇猛白煙!
“邊關戰起,天齊兵不甘被太子殿下趕回老家去,竟是捲土重來,來勢兇猛,眼看著岐轄關就要再次失守,朝廷軍隊鎮守各地,空不出手來,只能徵兵,還請諸位踴躍報名,每個入伍者可得十兩銀子補助。”負責傳達訊息的官差一臉正氣。
香山村的村民卻是個個面色慘白。
十兩銀子很多,簡樸的人家能夠生活兩三年,但這十兩銀子相當於買命的銀子,用流著和自己相同血脈的親人的命換來的!
官差不敢多留,他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知道徵兵意味著多少人家家破人亡,但是沒辦法,犧牲小部分人,成就大部分人,此等買賣不虧!
不久,崩潰的嚎啕大哭平地而起。
楚容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跪在地上哭天喊地,也看著某些少年面帶惶恐不安,那些當家人強作鎮定,其實雙手在劇烈顫抖。
“村長,我家有銀子,能否用銀子抹去名額?”三丁抽一,老百姓家裡講究多子多孫多福氣,隨便一戶人家都要四五個兄弟,一次徵兵就要走兩三個,家裡勞動力一下子少了,生活還如何繼續?
自然有人會想到銀子擺平一切。
村長早得了準信,允許百姓出錢添作餉銀,以換取名額,深吸一口氣道:“可以,十兩銀子可換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