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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一個鬼節,傳說是鬼門大開的時候,算不得好日子,香山村十分忌憚這個月份,因此這整整一個月當中是不會嫁出娶入的,甚至不會動土修繕房屋。
為此,嚴卿與楚雲的親事定在八月十五。
很早嚴卿就惦記著成親,聘禮早早就備下了,不過是從一個地方挪到另一個地方罷了,三媒六聘過了個光明正大,叫所有人都知道,楚家排行第二的姑娘要出嫁了。
自古長幼有序,別忘了上面還有一個楚楚。
“老二,二丫頭不能越過楚楚!”周氏很生氣,忘了兩家分家的事,直接摔了門子沖進來,點著楚長河就罵道:“你這樣做叫別人怎麼看待楚楚?二丫頭年少不更事你也不懂麼?你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老孃怕!我不管,婚事無限期延後,什麼時候楚楚嫁了人,什麼時候二丫頭才能出門子!”
聞訊而來的孟氏雙手還捏著一條削皮的絲瓜,見自家男人被女人點著鼻子罵,手中絲瓜用力扔了出去,怒道:“好你個周氏!做人家大嫂的就你這樣子?小叔子也是你能罵的?還口口聲聲說著長幼有序的規矩,你怎麼不記得婦德婦容?上敬父母下悌弟妹,都餵狗了麼?再說了,我家二丫只比楚楚小幾個月,同一年出生,先出嫁怎麼了?等到楚楚家人要等到什麼時候?都十六歲了,你捨得叫楚楚成老姑娘沒人要,我捨不得我家二丫!”
楚長河摸了摸鼻子,往後退了兩步讓出地方,女人吵架,他最好一邊去,看著不叫自己媳婦吃虧就行了,摻和進去不太好。
兩個女人很快吵吵囔囔、推推搡搡,彼此都理直氣壯,也擼起袖子、擺出架勢來,隨時可能打起來。
“你罵我家楚楚嫁不出去?嗷!老孃撕了你這張臭嘴!”周氏臉紅脖子粗,被踩著痛腳一樣,整個人變得激動,撲倒孟氏,兩人終於還是打起來了!
孟氏不甘示弱,面色彪悍無比,抓頭發、咬人麻利而敏捷,每一次都叫周氏疼得直抽氣,怒道:“我可沒這麼說,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周氏你可別胡亂栽贓,不過,若是楚楚不嫁人,難不成底下的妹妹都要看著她,然後一個個看成老姑娘?楚家丟得起這個人?”
孟氏拍板同意嚴卿與楚雲的親事時,就曾經想過這事,如同兒子輩一樣,楚開陽成親了,她才敢大肆張羅楚開翰的親事,這就是長幼有序,自古以來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只是嚴卿情況特殊,本身年紀就大,再不成親就老了,再就是考慮到剛剛送走親妹妹,情緒低落,茫然無措,身邊又沒個親人,這時候雲兒嫁給他,日日陪伴,嚴卿感激雲兒,自然也更加愛重於她,感情只會變得更加珍貴。
相信香山村沉睡地下的列祖列宗也會希望自家的姑娘過得如意,應該不會怪罪才是…的吧?
心裡發虛,她曾叫楚長河偷偷帶了瓜果進祠堂求了一卦,結果是祖宗們笑眯眯一臉慈祥不反對,不反對那就是贊成!
孟氏自己認定了老祖宗的意思,暗暗發誓今年過年整一整副豬頭、豬尾巴外加三牲四物五穀六齋,用最大的禮數向漫天神佛、向祖宗十八代表示衷心感謝。
當然,這是她的心意,說出來就不靈驗了,因此,深埋心中,不可說,不可說。
此時被周氏提起來,還有些心虛,不免在心裡又加了一條:元寶加倍,列祖列宗請多多保佑孩子們。
“那你就幫楚楚找一個就是,二郎認識那麼多人,隨便介紹幾個叫我們楚楚挑一挑,這親事還有不成的麼?不過商人就算了,你也可以叫六郎介紹幾個家裡條件好的讀書郎,叫楚楚選一個嫁出去不就完了?”
“說得輕巧,你還當楚楚是個寶貝珍珠嵌寶石的美玉啊?別忘了她剛從大牢裡出來,誰人敢迎娶她?”孟氏氣狠了脫口而出原本不想說的話。
畢竟事關一個姑娘的名聲,外人怎麼說無所謂,一家人再這麼火上加油就說不過去了。
孟氏說完就後悔了,哪怕楚楚曾經害得雲兒差點被當成殺人兇手,但她總覺得楚楚只是個孩子,不懂事的孩子。
周氏怒起,鋒利的指甲直接劃破孟氏臉龐,三道血痕觸目驚心:“我楚楚入大牢是被誰害的?明明是殺人兇手,卻不知道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叫大人關了我們家無辜的楚楚!楚楚都被你們害成這樣了,現在還踩在她的頭頂上,孟氏,楚長河,你們還是不是人?”
是,楚楚很慘,女人入大牢意味著下半生完全毀了,條件好的人家不用想,真要想,可以,考慮考慮當妾吧,前提是對方有心納妾,眾所周知,農家人清貧,能娶親已經是耗費不少血汗錢,哪裡還有多餘的銀子養著一個妾室?
不過城裡的公子哥倒是可以想一想。
又或者考慮遠近村子死了婆娘或者家中貧困得難以揭鍋的人家。
“大伯孃這話虧心不虧心?當中來龍去脈大家心裡有數,舉頭三尺有神明,大伯孃,說話可得小心了。”楚容步伐匆匆,臉色並不好,一看到家裡打起來揪耳朵掐肉的兩個女人,臉色更加難看了。
周氏面色一變,唇瓣微微一哆嗦,連忙道:“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楚容看了一眼孟氏臉上的血痕,覺得十分礙眼,走上去,將孟氏拉走,道:“娘你快點清理了這傷痕,抹點藥膏,若是留下疤痕就難看了。”
孟氏不在意道:“都一把年紀了,有點疤痕算什麼,只是五丫這是怎麼了,今日回來得格外早,娘給你弄點東西墊墊肚子?”
楚容搖頭,道:“娘別擔心,沒事。”
怎麼會沒事,剛剛分家,楚家三房就出了大事,很快,整個楚家乃至香山村都會知道了。
嘆一口氣,楚容道:“大伯孃好生回家,楚楚姐姐的婚事該由父母操心才是,我娘只是二嬸子,管不到楚楚頭上去,另外,我姐姐八月份出嫁,大伯孃賞臉可以前來吃喜酒,實在看不上最好當成不知道,畢竟,大堂兄功名還沒有恢複,不是麼?”
周氏一口氣憋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整張臉都憋得扭曲了,是啊,兒子功名還沒有恢複,這會敢和二房有什麼齷齪,不是徹底毀了兒子麼?
心裡狠狠一驚,周氏後怕的抖了一下,扯了扯嘴角,道:“那個,對不住啊二弟妹,你也知道,為人父母的,難免為了孩子的事著急上火,二弟妹就當成我今天沒來過,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急匆匆奔出去,就怕二房記恨她,真的毀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