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什麼看著從楚雲家搬來糕點,根本就是憑空捏造的!
縣令大人再次使人出去調查,很快傳來了結果,當日守城兵士可以肯定,那一天連一輛馬車都沒有,所有帶著背簍之人也能清楚看到框子裡的東西,根本不曾看到什麼餅子。
而來往於香山村與城裡的牛車主人也表示,那天沒看到有人運送糕點。
所有證詞,在楚雲還沒有開口之前,幾乎已經將她排除在作案之外。
然,就在楚雲鬆了一口氣,露出微笑時,先前那自稱賣糕點的夥計若是一臉愧疚的站了出來,先是沖楚雲行了個五體投地大禮,而後愴然決絕道:“大人,小人有罪!”
原本利於楚雲的一面,瞬間因為這個人改口而出現了大逆轉。
他說:“大人,小人罪該萬死啊,糕點有毒的只有一塊,原本是用來…用來…”
似乎難以啟齒,最終在縣令大人的逼問之下,咬牙道:“用來毒殺楚楚小姐的,雲姑娘曾經說過,鋪子是她的,我們東家也是她的,旁人不能沾染半分。但是,據小人所知,東家有事外出了,並且放權給了楚楚小姐,雲姑娘當是還惱了,大罵東家不是東西。再後來,雲姑娘藉著被溫叔放逐的時候找到小人,要小人於一塊糕點上下毒,毒死了誰算誰倒黴,只要死了人,楚楚小姐自然就逃不掉,畢竟,那時候的負責人是楚楚小姐,而雲姑娘遠在香山村,和她沒有一點關系。小人有罪啊,小人不該為了討好雲姑娘而罔顧他人人命,雲姑娘,小人對不起你!”
說罷,一抹臉上愧疚的淚水,竟是一頭撞死在渾圓厚重通紅柱子上,腦漿崩裂,四處飛濺,一時間驚呆了所有人。
段白黎只是輕輕開口:“去查這個人的身世,著重個人恩怨、是否欠債。”
身後的尚華應了一聲,便悄悄離開了人群。
楚容看了他一眼,道:“其實無需麻煩,這幾個人我尚且不看在眼裡,何況大人?”
段白黎失笑:“言之有理,然,此案公開審理,必然要給老百姓一個交代,為人父母官當如是矣。”
楚容不再開口。
“楚雲,此人所言,你可承認?”縣令大人揮手,自有人將這悽慘的一幕收拾了,只是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著實叫人不悅。
楚雲白著臉上前,努力叫自己不要發抖:“大人明鑒,民女冤枉!”
楚開墨也上前:“大人,此人之言一聽就是胡說八道,家姐與嚴卿嚴公子有婚約在身,沒道理將鋪子交給楚楚一個不相幹之人,這點溫大叔可以作證,他是嚴公子留下來的人。此外,這砒霜平常用來毒殺鼠患,用量並不是很重,且顏色多為枯黃醜陋,混合了麵粉用於糕點製作,極影響糕點的外觀,所以,這毒是糕點做成之後被人染上去的。想要保持半點顏色不變,只有那些純淨白色的砒霜,這等毒性強烈之物,有進有出,藥鋪可查到來龍去脈!”
縣令大人依舊一張死人臉,心裡對楚家二房這位二公子的看法翻了又翻,不停的重新整理。
楚開墨繼續道:“而且家姐膽小如鼠,平日裡殺雞殺鴨都逃得遠遠的,怎麼可能去殺人?大人只管派人詢問村中叔伯兄弟,變得得知家姐的為人,一個純善之人,怎麼可能做出惡毒之事來?況且,楚楚為血脈相連的姐妹,每天同進同出,於家中毒殺不是更方便?繞了那麼大圈子,結果還是為了拉下楚楚,這不是舍近求遠還擔將自己送出去麼?”
縣令大人沉默良久。
楚楚激動尖叫:“休要推脫責任!東家將鋪子交於我手,楚雲覺得東家背叛了她,進而對我動了殺心,毀去一個人的方法的確是千萬種,但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只要將殺人之罪過貼在我的身上,那麼我一輩子都要活在恐懼愧疚之中,再也不會出現在鋪子裡,楚雲打的主意不就是徹底毀了我,叫我生不如死,叫東家看不到我麼?”
楚雲不可思議的看著楚楚:“若是如此,當日便不會帶了你進入鋪子上工,楚楚,舉頭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你可敢對天發誓,此言半句有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楚身軀輕顫,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周氏尖銳粗魯的聲音立刻打斷了她的話:“你這死丫頭也太過惡毒,竟然叫你姐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小賤種!”
楚楚咬著下唇,面容更加蒼白,好似透明瞭一般。
“你罵我雲兒?老賤種,你才要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呸!當日也不知道誰,哭哭啼啼說要帶楚楚上工的,這才多久,就成了白眼狼,什麼都沒得到反而落了一身腥臭!恩將仇報之人,所說之言幾句可信?”孟氏擼起袖子,瞪眼與周氏對罵。
肅然公堂,瞬間跌了氣勢,變成了菜市場,叫罵聲此起彼伏,一個比一個嗓門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