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笑連連,蔣氏哭不出來,悽慘笑容更多了幾分絕望。
“蔣氏活不成了。”楚容似乎自言自語。
身邊的段白黎卻是聽得清楚,手掌有些遲疑,試探了下,終究握起了那隻過分嬌小的手,兩個人的溫度,第一次融合在一起。
一冷一熱。
楚容扭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將手抽回來,而是任由自己將那隻長了繭子的幹爽大手捂熱。
段白黎清冷如寒月的眉目竟是柔和了下來,如同冬日暖陽,當頭而下,由四肢百骸蔓延。
仵作退場,他的任務已經完成。
沒有人質疑他的檢測結果,這個老頭兒迂腐不堪,至今孤家寡人,手中技能給他不愁吃穿的美好未來,也葬送他嬌兒美妻的願望,除了為官府賣命一生,他別無他路。
“仵作結果已出,然而,死者身上的確中了劇毒,那麼,這砒霜何處來?”縣令大人面無表情,銳利眸子一掃,落在楚楚身上。
沉聲道:“你可是親眼看到楚雲親手製作有毒糕點?”
楚楚被那剝開了的屍體嚇得不行,這會還沒回過神,被那眸子注視著,感整顆都凍僵了,下意識開口道:“我、我沒看到,只、只是憑借推測,楚家會鮮花餅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我,一個是楚雲,既然不是我下的毒,那自然就是楚雲了…”
啪!
驚堂木四次落下,楚楚心肝一顫,好似要跳出胸膛一般,等著大大的眼睛,慘白如鬼的看著縣令大人。
“荒唐!人命關天,豈是憑借推斷可以認定的?且你已言明,通這制餅手段者有二,為何認定了楚雲?本官是否也可以隨便認定,你…便是下毒之人?”
楚楚身軀僵硬,蒼白小臉蒙上了一層冷汗。
縣令大人冷笑一聲,扭頭道:“來,叫幾個在場的夥計與目擊百姓上堂來。”
一捕快行了個禮,而後快速離開,再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五六個人,所有人低垂寫眼簾,沉靜不語。
“大人,小人是鋪子裡的夥計,當天就是小人賣給蔣氏母子二人餅子的,但是大人明鑒,所有餅子一個蒸籠裡出來,沒道理只有一塊有劇毒吧?小人肯定大人,為小人做主,為我東家做主!”小夥計其實也不小了,看模樣二十六七,眉目清明,一雙眼眸卻是精光閃爍。
段白黎突然俯下身,貼著楚容耳廓輕聲道:“此人並非善茬,區區一個小夥計倒是屈才了。”
楚容皺眉,段白黎的意思她聽明白了,太過精明的夥計怎麼會甘心只當夥計?
果然…
好似得到了線索,縣令大使人將那天售賣的糕點全部取了來,仵作再上,手捏銀針,一點一點檢測是否含毒。
片刻之後,仵作搖頭:“並無,包括盛放鮮花餅之器具,半點劇毒也無。”
換句話說,只要那孩子倒黴,吃了唯一一塊有劇毒的糕點,從而被毒死了。
“小人只是路過,看到一個孩子捂著喉嚨,臉色憋得通紅,好奇之下便駐足而觀,誰知道這孩子很快倒在地上,並且再也沒有起來。小人敢肯定,那孩子是吃了手中餅子才毒死的,不然,怎麼可能倒地就死了?作惡之人也忒狠毒,一個孩子也下得去手,就該捆綁了押到菜市口斬首示眾…”
一目擊者將當日看到的據實道來,末了還表達了自己的嫉惡如仇。
縣令大人擺擺手,換下一個,那人一臉憨厚,抓了抓頭發,面容有些紅,似乎是因為太過激動所致:“小人也是鋪子的夥計,當日和往常一樣,搬著後院新鮮出爐的糕點售賣,並無感覺異常。不過楚楚小姐所言有誤,所有糕點都是後院蒸鍋出來的,根本不曾有從雲姑娘家送來一說,大人一查便可知曉。”
楚楚快嚇死了,原以為拿下楚雲十拿九穩,根本沒有想到官府還會介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