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於楚雲的安置,防備於縣令大人和南城嚴氏,便顧不上遠在他鄉的小哥哥。
楚開霖走進她,微微彎下了腰,聲音有些飄忽,好似遠古鐘聲陣陣:“你才是我們的責任。”
為人兄長,自當為底下弟妹擋風遮雨。
楚容搖頭,卻沒有說話。
不過兩日,楚開陽也回來了,比起楚開霖的平靜不起波瀾,楚開陽可謂是敲鑼打鼓了,一身得意之氣,恨不得天下皆知的架勢。
“爺爺,幸不辱命,孫兒得了秀才。”楚開陽紅光滿面道。
楚老爺子咧嘴笑,露出一口被煙草燻得發黃發黑的牙齒,連聲道好。
一時間,楚家人聲鼎沸,進出的人差點踏破了門檻兒。
“大妹,你別傷心,那個景宏一定會是你的,楚家二房的輝煌只只能是過往雲煙。”送走送禮上門的賓客,楚楚向楚開陽哭訴,楚開陽冷著臉,一臉肯定。
一改往日束手束腳,楚開陽此時自信滿滿。
楚楚也知道家人為她的謀劃,道:“哪怕他已經不是將軍府公子,但是,但是我還是不會嫌棄他的。”
楚開陽微微一嘆:“正是知道你心中所想,為兄才會盡全力幫你,楚楚,安心等著便是,景宏定然迎你過門,而楚家二房…哼,也是時候收網了!”
楚楚梨花帶雨,露出滿目崇拜。
楚開陽很是受用,摸了摸她的腦袋,而後道:“你嫂子一人在家,我不放心,就先回去了。”
楚楚點頭,目送楚開陽回屋,這才眼帶兇狠之色,瞪著二房:“總有一天,我會叫人踏平了這方寸之地。”
二房。
“小哥哥,文書到手了?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不知道?”楚容驚奇的看著手中蓋了官印的厚底祥雲黃紙,上面明明白白寫著楚開霖秀才之名。
令人更為驚奇的卻是,這文書並非官差護送而來,而是楚開霖帶破布一樣隨身帶了來,差點叫楚雲給當成衣服洗了。
楚雲抱怨道:“是啊,也不說一聲,差點釀成大禍。”官家之物,保護不當也是一個罪名。
想想都後怕。
楚開霖難得露出羞赧之色:“抱歉,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給忘了。”
楚雲哭笑不得,只能暗自嘆惜。
孟氏笑眯眯看著兒女們,而後親自將文書收了起來,和孩子們小時候用過的東西放在一起。
楚開霖不聲不響得了秀才,且是排名第三,每月可領廩食的廩生。
而這秀才之名一直陪伴他很多年,直到後來被人發現,每年不可缺少的考試之中,這位廩生永遠第三,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此話暫且不提。
且說段白黎如同往昔一樣,悠閑曬太陽,樹下側臥著品茶看書,好不自在。
有了楚容這個未婚妻,村子很多年輕小姑娘便望而怯步,不再伸著脖子盯著他的家門,只不過,楚容的名聲更臭了,多了個小小年紀勾引男人的罵名。
“公子,楚開霖也得了秀才呢,還是第三名,公子,為什麼楚開霖不說出來?得了二十幾名的楚開陽恨不得告知全天下,楚開霖卻是隻字不提,流著同樣的血,怎麼差這麼多?”尚華煮著熱水,不解道。
段白黎翻了一頁書,淡淡道:“要麼不曾看在眼中,要麼本性如此,不喜繁華,不愛熱鬧。”而他,更相信前者。
楚開霖這個人說來和幼時的他有幾分相似,所有的驕傲全都藏了起來,不同的是,楚開霖心有牽掛,心有所求,求的卻是清淺執念。
而他…野心太大,所求也太大。
主僕二人說著話,門被敲響了,尚華前去看門,看到來人臉色就拉了下來,不待段白黎發話,冷聲開口道:“楚楚姑娘止步,我家公子身體不適,請恕我等無法招待。”
明明白白的拒絕。
楚楚眼睛一紅,卻是柔聲道:“尚華,我是來道歉的,並不是…此前多有得罪,楚楚在這裡向尚華和景宏公子道歉。”
說著行了一禮,而後扭身就走,尚華一臉莫名其妙,正準備關門,就看到楚楚停了下來,並且有些為難的說道:“尚華,我…有個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們,可是不說,我擔心五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