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想一下,一個整天愁眉苦的人在商鋪裡,看著人就一副‘我委屈,我痛苦,全世界都對不起我’的表情,有幾個人願意上門買東西?
想了下,委婉道:“娘,不是兒子不同意,實在是沒有這個本事,二丫能夠得了這份機緣,還是託了啊卿的福氣,也只是在後面跑跑腿罷了,可不是我們自己的鮮花餅屋,沒法做主人家招收夥計的事。”
所以這兩個人還是算了吧。
劉氏鼓著眼睛一臉憤怒:“怎麼?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你還是孩子的二叔麼?不就是兩個夥計麼,隨便安排一下就好了。我告訴你並不是和你商量,而是要求你,否則,二丫那賤丫頭也給老孃滾回來!”
她就不相信,涉及到楚雲,自家二兒子不會低頭!
果然楚長河猶豫了。
這時楚開霖走了出來,昨夜回來得晚,看了一會書再入睡,一大清早就被吵醒了,眉宇之間帶了幾分不快。
“奶也許不知道,那鮮花餅屋不過巴掌大的地方,掌櫃加廚師也不過是五人而已,再多怕是容納不下,若奶執意將二人塞入,那麼我和姐姐只能回家來了。”
楚開霖口中淡淡,一身雪白色長袍,書卷氣濃重,卻也帶著嫋嫋的檀香之氣,宛若自帶梵音,聲聲入耳,叫人忍不住低下了頭。
劉氏皺了皺眉,回家來吃白飯麼?哪怕吃的不是她手中的糧食,還是忍不住心疼,不由得放輕了口氣:“就不能討個恩典?”
“已經討來了。”楚開霖說道。
他說的是楚楚的事。
劉氏無奈,有心逼迫,奈何楚開霖一臉幽深的模樣看得人直打怵,想說的話也憋了回去。
咬了咬牙,劉氏避開了楚開霖的視線,看著楚長河道:“昨日說的事你們考慮得怎麼樣了?還是那句話,我們是一家人,而且還沒有分家,這麼多年你們藏著掖著我和你爹看在眼裡,只不過不願意說破罷了,若非家裡真的拿不出手,我是不會朝你開口的。”
楚開霖眸光微動,意味深長的看向楚長海的窗戶。
定然受到了指點,否則奶奶這個習慣了直言逼迫的人不會拐彎抹角拿家裡的破事說話。
楚長河咬牙道:“娘,這些銀子都是二郎一個子兒,一個子兒攢下來,說是給弟弟妹妹娶親嫁人用的,而且只有不到五十兩,全部上交之後,二郎他們要怎麼辦?要知道二郎已經十七了。”到了娶親的年紀。
“他不是給人當掌櫃?怎會只有五十兩?”劉氏驚撥出聲,七年過去了,只有五十兩,怎麼聽都是敷衍的意思。
楚長河道:“娘也知道,家裡孩子多,我又是不中用的,六郎也要吃藥,七年了,花出去的銀子不少,能存下這麼多已經是奇跡…娘聽誰說二郎是掌櫃的?我怎麼不知道?”
劉氏下意識開口道:“狗子,是狗子說的,他說他親眼看到花房夥計聽二郎的話,還帶著恭敬。”
狗子?
楚長河想了想,終於想起了這人是誰。
當年楚開霖被毒蛇咬了,這缺德的東西跑出來幸災樂禍,被他狠狠揍了一番。
整日在村子裡遊手好閑,幾年前更是強行沾染了一個女子而逼得人家跳河自殺了。
皺眉道:“娘不知道狗子這人嘴賤,他說的話又幾句是能夠相信的?”
劉氏沉默,想想還真是,隨後想起自己的目的,不耐煩道:“五十兩就五十兩吧。”
楚長河怔愣:“……”
都說了只有五十兩的銀子,還是留下來給幾個孩子成親用的,他娘還要將這五十兩全部討要走?
“快點,老孃忙著呢,沒空和你多加糾纏。”劉氏催促這楚長河。
“可是二郎成親怎麼辦…”
還沒說完,就被劉氏粗暴的打斷:“大郎還沒有成親,二郎成的哪門子親?”
楚長河死心了,大郎的確還沒有成親,可是大郎已經定親,只待選擇一個黃道吉日將新娘子抬進家門,一臉鬱色的回屋給劉氏拿銀子。
劉氏帶著銀子趾高氣昂的離開了,楚開霖幽幽看了楚長河一眼,而後轉身離去,留下楚長河一臉苦色,捧著臉頰苦惱不已。
一家人默默的沒有提起五十兩的事,一起用了飯,之後各奔東西,留下楚長河想開口要不知道怎麼開口的苦惱模樣。
此時的碧玉山莊,幾天的精心調養之下,段白黎臉上的傷痕消散了很多,已經能夠出門曬曬冬日的暖陽。
錢老捧著醫書守著他,眯著眼睛琢磨著各種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