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可認識淩雲先生?”楚開霖問道。
楚容果斷搖頭:“不認識。”
為什麼要認識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人?
楚開霖笑著道:“淩雲先生作畫驚人,存世之作大多為人所收藏,但這人卻不是好人,口齒激進,為世人所憎惡。”
楚容差異:“這樣的人,他的畫也有人收藏?不是說恨屋及烏麼?”
楚開霖失笑:“此言不假,然,書生意氣,心高氣傲,有人認為淩雲先生是傲骨錚錚,寧折不屈,他的畫,其實是因為爭議太多,而生出收藏的心思,想要領略淩雲先生的真正畫意。”
楚容似懂非懂,不明白小哥哥的意思,抬著頭,面帶疑惑的看著他。
楚開霖再道:“我是想說,人有兩面,換個角度,也許會發現,覺得好的人其實罪大惡極,覺得不好的人其實心有溫善之處,世事無絕對。”
楚容一臉懵逼,還是不明白楚開霖的意思。
楚開霖卻不打算解釋,留下一句‘日後自有分曉’便邁步踏進了書店。
此言何意?
不過是打個預防針,免得以後露出猙獰的兇相,嚇著他的寶貝妹妹了。
然,此時的楚容根本想不到楚開霖身上去。
採買了些許筆墨紙硯,兄妹倆這才往家中而去。
一踏進家門,兄妹倆齊齊頓住了腳步,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有事發生’四個大字。
緊接著便聽到四嬸尖銳中帶著瘋狂的聲音:“我不同意!不知道哪裡來的賤女人,你也敢把她收入房中?而且,我是正房夫人,只要我不同意,這個女人就是沒名沒分的賤女人…啊!你打我!?”
“我就打你了怎麼樣?這才幾年未見,你怎生變得這般不可理喻?雲兒,可是打疼了?”
這是四叔的聲音,不同於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氣,此時多了穩重。
“不,不疼,海哥,姐姐說得對,我…”陌生女人傷心欲絕的聲音。
不用看,楚容也知道這是兩女爭一男、古今中外都不能免俗的撕逼大戰。
“我不可理喻?我為了生兒育女,為你苦守多年,等到的是什麼?是丈夫懷抱他人笑,是野種眼前晃蕩!”尖銳而又激動,伴隨著猛拍桌子的聲音。
楚容心有慼慼,這位四叔,當真敢作,這麼直接的將人帶回家,真是夠了。
“好了,這事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小妹,回家吧。”楚開霖微微皺著眉,並不想小妹聽到這種汙穢不堪的事。
果斷拉了楚容回到自家中。
“你們回來了?來,洗洗手,去去寒氣。”楚雲正繡著花,看到進來的兩人,立刻迎了上去。
楚容忙道:“姐你坐著,我們自己來就行了。”
“姐姐。”楚開霖叫了一聲,而後接過了楚雲遞過來的水盆子。
楚雲皺著眉:“小弟你又不聽話了,告訴你多少次,多門之前將鬥篷帶上,你…”
楚開霖面露無奈:“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正因為我覺得不需要,所以才不曾帶上鬥篷的。”
“死孩子。”楚雲罵了一聲,抓了他的手,見不是冰冷的,這才勉強放過他:“下次記住了,不然,不然我就告訴娘,讓她叮囑你。”
楚開霖一臉苦色,咬牙道:“我記住了。”
他娘孟氏可是很會嘮叨的一個人,也許家中的事交給了孩子,手頭輕鬆了下來,閑來無事便喜歡,偏偏所嘮叨的事是為了他們好,只能聽著,聽得耳朵長繭子。
“話說爹孃哪裡去了?”楚容掀了幾個屋子的門簾,硬是沒想到一個人,心有猜測,卻還是問了出來。
楚雲收斂了笑容,帶了幾分擔憂之色:“四叔回來了,帶了一個女人兩個孩子,一張口就是修建房子,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訊息,說我們二房有銀子,還沒分家就藏私房錢,這會兒正鬧著呢。”
楚雲擔心的不是家裡的銀子,畢竟家裡的銀子她也看不到,爹孃也看不到,只有大哥、二弟和小妹手中握著。
而這三人藏銀子十分有一手,除非他們願意,否則輕易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