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能夠為了在乎的人付出所有。
此前不明白,後來慢慢想通了,楚容想借著他的口,告訴楚開墨血染布偶之事背後的真相,給這小子上一堂刻骨銘心的課,屬於人心叵測的課。
有些事,楚容自己說出來,遠遠沒有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的震撼人心。
這一點,小東西算計頗深。
然後就是…藉著陳氏練手。
針灸之術,小東西定然是初次接觸,才會下手猶豫許久,才會力道掌握不夠。
只是有一點他始終想不明白,那就是紮兩根針而已,至於損壞根基麼?這也太誇張了吧?
腦中各種陰謀詭計一閃而過,嚴卿肅著一張臉,看著楚開墨恐懼的臉上被震驚與焦急取代,隱隱欣慰,還好,還不是蠢得不可救藥。
楚開墨忙道:“小妹她沒事吧?傷了根基?是不是說以後的身後會很不好?和爹爹弟弟一樣?”
完了完了,兩個病秧子就快要壓死一家人了,再來一個…摔,這日子沒法過了!
嚴卿嘴角一抖,這孩子究竟聽沒聽懂他的話?都說了小妹為了給他一堂生動的課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這孩子卻擔心家裡多一個病秧子?
“那要怎麼辦?不行,我得去給小妹請大夫,早治早好,免得以後有錢了也治不了…還得多賺銀子,多多的銀子…”楚開墨掰著手指頭,什麼恐懼害怕,什麼擔心焦急,完全財迷心竅,一臉市儈。
嚴卿:“……”
這家人就是瘋子!
驀然轉身,甩袖走人。
直到看不到嚴卿的背影,楚開墨捂著嘴嗚嗚噎噎哭了起來,淚珠子順著下巴滾落在木桶裡漸漸發涼的水中。
誠如嚴卿所言,他不蠢,只是太小,有些事沒人提醒想不到上面去。
嚴卿一番點撥,他就知道了小妹的意思。
但他覺得小妹的擔心太過多餘,都是一家人,三嬸有必要陷害他們?
說得再多也不去親眼目睹。
然,這件事從此在楚開墨心上紮根,也學會以最壞的惡意去揣度人心。
楚容醒來的時候,天色完全黑透,說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為過,然後,楚容蹭的一下子坐了起來,摸著自己的臉,然後往虛空抓了幾把,略帶驚恐道:“完了,這是瞎了麼?怎麼什麼都看不到了?”
旁邊因為楚容動作太大而被吵醒的楚雲:“……”
打了個哈欠,道:“大半夜的,你要是能夠看見,那你就是屬耗子的。”
楚容愣了下,還是不死心,摸到了楚雲身上,近距離盯著她的臉看,道:“不可能,再怎麼黑的天,也不可能這麼近的距離都看不到,姐,不要騙我了,也不要怕我想不開,不就是瞎了麼,人活著就是賺到了。”
早知道在這個世界過分動用能力的代價很大,卻沒想到付出的會是一雙眼睛!
楚雲:“……”
哪有人堅持說自己眼睛瞎了的?黑燈瞎火的,她也什麼都看不見,難不成,她也瞎了不成?
打了個哈欠,楚雲掀了被子起來。
楚容忙抓住她,道:“姐你去哪裡?”我都瞎了,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麼?再堅強的人也需要一個依靠啊!你不能沒良心!
楚雲輕聲道:“我去點燈啊,叫你知道,你眼睛好好的,沒有瞎。”
楚容嗖的一下鬆了手,一副勉為其難的口氣:“那就去吧。”
楚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點燈?自然不可能!這個家,除了四叔和老倆口子之外,所有人的房間之中根本沒有燈油蠟燭,看不見?把門開啟,藉著月光就是看得見了。
吱呀一聲,門被開啟,柔柔的月光傾瀉而入。
投射在楚容臉上,披頭散發,面色蒼白的模樣尤為瘮人。
楚雲:“……”這個女鬼是誰?
輕咳一聲,道:“看到了麼?你瞎沒瞎?”
楚容咧嘴笑:“沒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