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楚容剛剛出現,那時候楚開墨還沒有過來,那時候陳氏還拼命的咬牙忍著覺得痛一下不會死人。
於是,嚴卿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包括楚容的小動作。
雖然驚訝於這三歲小孩子哪裡學來的針灸之術,也好奇為什麼親爹親弟弟不救反而救一個‘外人’,但他並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的看完了一切,直到楚開墨闖進來。
這小東西早就知道他在,也知道他會幫忙抹去痕跡,這才放心的昏死過去,將爛攤子交給他!
額頭青筋一突,早知道小東西不是好人,果然不假!
抹了一把臉,嚴卿覺得自己有必要請兩個夫子好好學習,以免腦子不夠用。
認命的帶人將陳氏扛上床,而後清理觸目驚心分的血液,然後請了大夫除去身上的細針。
“公子,可知下針者何許人?除了力道有些偏差,針針恰到好處,否則,以這小娘子的身體,胎中子定然保不住,甚至小命都保不住,只是小娘子這胎之後再也無法生育,甚至會病殃殃的怕冷怕熱…公子可考慮將之收為己用,於公子未來有利無害。”大夫自然是自己人,是嚴卿親手培養出來的一把好手。
又是體虛。
這兩個字似乎是詛咒一樣。
嚴卿點頭,警告道:“你只需要閉緊你的嘴巴便可,這些事,本公子自會操心。”
大夫低下了頭,恭敬應是。
掃去尾巴,嚴卿來到了楚容的房間,也就是他的小百合的房間。
心生雀躍的將小百合的東西都摸了一遍,而後抄走一件…紅底藍花小肚兜。
在楚雲面帶急色跑進來之後,一本正經道:“小百合不要擔心,我看著呢,小妹沒事的。”
楚雲鬆了一口氣,猶豫了下,道:“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今天可是大日子,小孩子撒野的好日子。
但是像楚雲、楚開翰這樣半大的孩子,那是家中的幫手,不能輕易離開。
所以,若非嚴卿讓人悄悄告訴她,她根本不會知道。
大顆大顆的眼淚彷彿砸在嚴卿心上,手忙腳亂的擦拭,卻怎麼也擦不掉,只能威脅道:“你再哭,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那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看得人想笑。
楚雲破涕為笑,調皮的抓了他的袖子擦去眼淚鼻涕,看著他故作嫌棄的表情,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也不差,不就是年紀大了點,名聲差了點麼?
楚雲所想,嚴卿自是不知,重重鬆了一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再哭下去,他的心都要碎了,真是、真是莫名其妙!
捂了捂心口,嚴卿道:“楚開墨那小子呢?不會蹲在哪個角落瑟瑟發抖吧?”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小東西這種妖孽,見了血還能面不改色。
楚開墨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真真正正的孩子,見了血會害怕,自己身上染了別人的血更是恐懼入骨。
楚雲小臉一垮,失魂落魄道:“他已經泡在木桶裡整整一個時辰了,非得說身上有血,怎麼洗都洗不幹淨…”
嘖,這是嚇傻了,留下陰影了,造孽啊!
扭頭看了一下呼呼大睡的楚容,嚴卿嘆了一聲,明明是一個窩裡出來的孩子,怎麼差別就這麼大?
無奈道:“小百合守著她吧,我去看看楚…我們小弟。”
成功的看到楚雲面色發紅,嚴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楚開墨的確嚇傻了,那麼多血,睜眼閉眼都是血,如論如何也洗不幹淨,好像滲入了骨頭身處,永遠的留在面板上。
“洗不幹淨,洗不幹淨…”口中念念有詞,楚開墨瞳孔隱隱渙散。
嚴卿暗道不好,果斷上前就是一巴掌,道:“你胡思亂想這些沒用的幹什麼?你該想的是,小東西…小妹為什麼這麼做?你很聰明,想得到的,是麼?”
臉頰撕裂的疼,緊接著麵皮一陣緊繃。
楚開墨渙散的瞳孔聚合了些許,捧起一捧水,澆在頭上,顫抖道:“可我就是害怕呀,感覺那些血流進了身體,洗不掉了。”
“誰叫你想這些了?小子,我告訴你,你想想你那用心良苦的小妹,你可知道,為了給你一個經驗教訓,小東西…小妹傷了根本?”嚴卿嚴肅道。
這話並不虛假,是他的人親口確診。
有些人就是這樣,莫不相幹的人管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