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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驚心動魄,終歸只有在場的幾個人知曉。群臣在外殿舉杯同慶天下盛世,他們的君王卻在偏殿忍受著錐心之痛。
帝王家的痛苦,唯有生活在其中過的人才知道。元春看著皇帝將絕望的面孔深深地埋進掌心,心裡覺得酸楚而感同身受。
最終嶽後還是小産了。據太醫說,那是個剛剛成型的男胎。這訊息讓本來便心力交瘁的皇帝更加悲痛欲絕。
“朕要看一看它,”皇帝說,“那個朕無緣相見的兒子。”
淑妃與蘭夫人難得異口同聲地制止:“萬萬不可!死胎乃是血腥不祥之物,皇上是九龍至尊,怎可汙了龍目?”
皇帝渾身散發著陰狠,話從牙縫兒裡擠出來:“朕的兒子是不祥之物?”
淑妃與蘭夫人面面相覷,這話怎麼回都是錯,她們亦明白,皇帝已經悲痛得失去理智,此刻不能激怒早已在崩潰邊緣的皇帝,可難道真的要讓太醫把那團血肉模糊的死物呈上來嗎?她們嚇得渾身發抖起來。
元春卻哭了出來,“皇上待十皇子的拳拳父愛,天地可泣。只是十殿下既已西去,必定去投奔新的人生了,那兒沒有宮鬥狡詐,沒有毒物陰險,還請皇上節哀,勿因執念擾了殿下的英靈吧。”
此話一出,滿屋子的人皆是一愣。
“十皇子?”蘭夫人驚道,“未曾出生,何以……”
皇帝卻淚流滿面,忍耐了許久的喪子之痛在元春的話中崩潰:“不錯,這是朕第十個兒子,是十皇子不錯。他去了一個沒有鬥爭的純淨之地,將有一個美好的人生。”他嗚嚥著跌坐在榻上,倚著引枕哭道,“十是圓滿之數,沒了老十,朕這一生便不能圓滿。”
聽見他這樣說,蘭夫人再不好有意義,只好悻悻地閉上嘴。
元春知道,這樣一來,皇帝是非要把那人連根兒揪出來不可的了。他對嶽後的心疼,對那死去的胎兒的愧疚,對這陰險毒辣的手段的憎惡,將他對於那幕後黑手的憎恨到達了頂端。
就在這時,西屋裡傳出了極其微弱的一聲嬰兒啼哭。左醫正跌跌撞撞地沖出來,喜極而泣道:“恭喜皇上,薄婕妤誕下了十皇子,臣恭賀皇上喜得麟兒!”
可這喜訊來的不是時候,這時候的一句恭喜,對於皇帝而言,無異於一句諷刺。
他眼中的淚已幹,緩緩直起了身子,冷漠地轉向左醫正:“你錯了,那不是十皇子,是十一皇子。”他不問曼然的情況,也不願讓人將洗幹淨的十一皇子抱出來瞧瞧,他不再朝旁人看上一眼,只是慢慢站起了身,進了東側的暖閣去尋嶽後了。
元春心下惻然,忙抓住左醫正問:“薄婕妤呢?婕妤好不好?”
左醫正被皇帝的反應弄得茫然無措,聽見元春問,便說還活著,“只是她執意要我們下狠藥催産保胎,她本來身上便還有青眉的餘毒,加上催産藥霸道,她已重創了身子,今後怕不能再生了。”